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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宗议事阁,几名长老面色沉重地看着本该在玉穹顶为楚修玉疗伤的医官。
“你说是谁劫走了修玉?”
其中一名医侍揉着发痛的脖子:“那女子穿着流云峰弟子服饰,我等却对她毫无印象,现下想来,保不齐是潜入宗门内的邪宗之人。”
问话的长老乃是承天宗副掌职青澜,他神情更加严肃,布满沟壑的双目愈发凌厉:“邪宗之人早已对修玉恨之入骨,弟子大选鱼龙混杂,他们趁此机会对修玉出手的可能性很大。”
就在这时,议事阁外匆匆而来一名女弟子,正是宗主门下排行第五的左湘,她双手握于胸前对几名长老见礼。
“青澜长老,烟袅师妹不见了,弟子昨日午时在药阁见过她,她奉命去给修玉师弟送药,一去未归。”
想了想,左湘继续道:“烟袅师妹在宗门五年有余,若是她劫走了修玉师弟,几名医侍定然会对烟袅师妹的面容感到熟悉,弟子猜测,定是混入宗门的邪修先对烟袅师妹不利,抢走烟袅师妹的道袍,伪装成流云峰弟子进入了玉穹顶。”
几名医侍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齐齐点头:“确实,主峰弟子,我等定然不会觉得眼生。”
左湘将手中的玄铁令奉给青澜长老:“这是弟子们在玉穹顶附近搜寻到的令牌。”
青澜看着刻有诡异纹路的令牌,面色铁青:“这是血冥宗的令牌。”
“血冥宗的首领曾被修玉斩杀,他们此次出手,定是为了报仇。”
“邪宗之人当真是诡计多端,不管是修玉,还是……”
左湘提醒道:“烟袅,我流云峰的小师妹。”
说话那名长老颌首:“宗主外出未归,两名弟子皆是他门下爱徒,我等必不能让他们有任何闪失。”
青澜沉声下令:“即日起,从六主峰调出精锐弟子,秘密前往血冥宗,务必要寻到修玉和烟袅的下落!”
傍晚,数十名弟子御剑向西而行,而就在承天宗三十里内的玉城土山镇中,唢呐吹响,锣鼓喧天,喜气洋洋的送亲队伍从街头走到镇尾,停在胡同深处布满红绸的整洁院落前。
“姑娘,别怪老婆子多嘴,这迎亲队伍是你花的银钱,喜宴也是你出的银两,老婆子我做喜娘三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大喜之日,新郎官连面都不露的婚事,你迈进这个门,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你真的没被人坑骗?”
喜娘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镇中年轻人都换她宝桂嫂子,宝桂也是土山镇中土生土长之人,圆眼微胖,头顶的红色喜花随着她说话一颤一颤的。
宝桂嫂子有些担忧,这姑娘昨日晚上才到了他们土山镇,刚来便散尽千金筹备喜事,姑娘虽面容普通,却行事懂礼,说话时轻声细语,通身气度状似大家风范,她们这地方说不上穷山恶水,比起玉城其他镇子来,也称的上落后又清贫。
此处院落乃是赵家的地产,那赵家的痨病鬼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小年纪凭着一张脸坑蒙拐骗,听闻在玉城中祸害了不少姑娘,后来惹事太多,全家举家搬走,这一晃十年,竟又回来了。
这姑娘一看就老实,莫不也是被赵家那小儿子骗回来的?
宝桂嫂子看向烟袅的目光越来越同情,她张了张嘴,本欲将赵家儿子以前的荒唐事告知对方,可看到那姑娘望像院落掩饰不住开心的明亮目光,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
算了,人各有命,说不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烟袅握住宝桂嫂子的手:“他身体不好,人却是极好的,这一天,我想了很久很久了。”
宝桂嫂子一言难尽的叹了口气。
烟袅选择将此处院落买下,便是因宝桂嫂子口中的赵家子,她想与楚修玉在此处生活,外来者的身份定然会引人打探。
她无法对外人言说楚修玉的身份,误导镇上之人,楚修玉便是从前的赵家子是最好的办法。
自楚修玉入门后她便关注着他,楚修玉刚入宗门除的第一个邪祟,便是投身邪宗的赵家儿子赵羽,那时赵家儿子居住在承天宗百里外的青州城,因修习双修邪术残害不少女子,如今已然不在人世,不过这些,土山镇的百姓并不知晓。
烟袅蒙上喜帘,踏下喜轿,唇角微微弯起。
跨火盆,拜天地,举杯,敬酒。
从头至尾,那所谓的赵家新郎官都未曾露面,镇子上的百姓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对于不被重视的新娘的同情。
观礼宾客是花钱请的,新郎是被她绑来的,明明她才是那强求的匪徒,此情此景下,系统却觉得少女那一身喜袍,过于萧索,过于悲凉。
系统沉默地看着少女跪拜天地,饮下喜酒。
它心中对自己强调,匪徒就是匪徒,眼前的一切都是关于她痴心妄想的虚假现实,总有再回到剧情初始之时。
她只是一个钻了剧情空子,卑劣的路人甲。
“啪!”
曲乐的空隙,杯盏碎裂的声音自婚房中传来,百姓们面面相觑。
烟袅衣袖下的指尖蜷缩了下,她轻声对一侧的宝桂嫂子道:“夫君身体不适,许是痛得厉害了,我去看看,您与客人们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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