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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烟袅早早起床为楚修玉熬药,昨日剩下的银钱一半赔付了操办婚宴的酒家,另一半买了些药草回来。
她探察过,楚修玉心脉被妖族所伤,修为倒退,内息紊乱。
凡间铺子中的草药只能当做补气,对他的伤势效用微乎其微,若想把他身体养好,还是需要找些上品灵药来才行。
她将药汤盛入碗中端回房间,楚修玉余光瞥到烟袅,脸色更加难看,他将手中杯盏重重放下:“你到底要我陪你演到何时,有完没完了?”
烟袅将汤匙里的药汤吹了吹,凑到他唇边:“夫君,我并没有在演。”
楚修玉侧过脸,躲开她手中的汤匙,殷红的唇瓣紧抿着。
昨夜她趁他入睡轻薄于他,今日竟还能如此自然的摆出这么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来,半点作贼的心虚羞愧感也没有?
烟袅的手停在半空许久,注视着楚修玉的眉眼柔和,却也固执。
好似只要楚修玉不喝,她便一直这般举在他面前。
良久后,楚修玉冷笑一声,越过她的手端起桌子上的药汤一饮而尽。
他起身向屋外而去,含在嘴里的药汤吐了出来。
这一切被少女看在眼里,她抿住唇,衣袖下的指尖握紧到泛白,他已经厌恶她,厌恶到连她碰过的东西都嫌弃至此…
她靠在窗前,心尖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锋针扎得千疮百孔,饶是如此,在楚修玉返回屋中时,她唇角依旧牵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来。
“夫君,明日我请镇中的医者为你煎药,你……你的身体要紧,莫要为了与我置气不顾及自身。”
注意到烟袅眸中氲起的薄雾,楚修玉挑了挑眉。
将药吐掉的主要原因,是他厌苦,一丝一毫的苦味都令他觉得反胃,若非如此,他的内伤也不至于难以愈合。
她似乎以为他是因为她才不愿喝药,楚修玉轻“啧”一声,不欲解释。
就算他是因此才不喝药,他防备小偷,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少女垂下头,一颗晶莹顺着睫毛掉落,楚修玉脸色空白一瞬,只觉烦躁极了,惺惺作态,好似他欺负她了一般。
果然,情情爱爱只会把脑子变得不正常。
“修士就该以本本分分精进自身修为,妖魔未平,邪修未除,想点正事,别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楚修玉难得好心劝诫烟袅。
少女垂着头,鼻音浓重,小声说道:“你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修玉愣了半响,而后面色不太自然扭过头去。
他好心劝导,她竟还想着勾引他,真是油烟不进。
他又想起她昨夜趴在他身上啃了很久,他唇角下压,眉宇间流露出几许躁郁之气。
她简直……不知羞耻!
“你把我关在此处,可知后果?”
楚修玉语气恶劣地说道。
烟袅眉目认真:“可你已经是我的夫君了。”
“那是你自己拜的堂,成的亲,与我何干?”
“若是如此便算成亲,那每一个爱慕我的女子,都能自导自演一出成婚的戏码,像你一样,自己拜堂,自己设喜宴,都来告诉本公子是我的妻子,我都要认下不成?”楚修玉没好气的反驳。
烟袅蹙起眉,沉声道:“不行。”
楚修玉看向她,少女的眉眼间流露处几分偏执,她幽幽看向他:“你是我的夫君,别人不能将你抢走。”
她的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这一瞬,犹如一双淬满了毒的蛇目,阴湿,黏腻,与先前的局促和卑微宛如两个人,在楚修玉怔然之时,她伸手环在他腰间,脸颊贴在他胸膛:“这一世,你是我的夫君,谁也不能把你抢走,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这一世?
楚修玉犹疑一瞬,一把将她推开,不耐地道:“我是疯了才想着与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讲道理。”
烟袅的腰撞在桌角上,脸色苍白一瞬,她隐忍着痛意:“我该去挣钱了,夫君在家照顾好自己。”
虚伪。
这院子别人进不来,他又出不去,他不照顾好自己,还能上吊不成?
烟袅不愿再看青年嘲弄的表情,逃一般地离开房间。
今日烟袅决定还去昨日杀死反派的枫林,反派既是血冥宗少主,那昨日那白狐狸定也是邪宗之流,若是运气好,能将那白狐狸也逮住,便能给楚修玉换大床了。
这般想着,烟袅向镇外走去。
路上碰见了她成亲时的喜娘,宝桂嫂子,她远远看到烟袅便笑眯眯地打起招呼来:“赵家小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烟袅面色不改的说着谎:“嫂子,我与郎君刚搬来不久,家中缺些物件,我去城里添置东西。”
宝桂嫂子瞄了一眼烟袅身后,依旧是空无一人,她叹了一口气:“你别嫌弃嫂子话多,你一个手无寸力的姑娘家,又是刚搬来,你家郎君就这么放心你独自出门?眼下世道不太平,万一路上碰见个什么妖邪恶人可如何是好。”
“你家郎君到底靠不靠谱啊,他怎能事事让你一人……”
眼见宝桂嫂子聊起来停不住,烟袅连忙转移话题:“嫂子你这是准备去哪呀?”
宝桂嫂子被烟袅一打断才想起与人有约:“哎哟,这不几日前镇西新开了一家老马馄饨,听说那滋味真是比城中最好的望玉楼还要好上几分,不少城中的显贵都慕名而来,最主要是老马馄饨新店开张,只要半价,我与几个婶子约好了今日去尝尝,我得走了,再晚就排不上了……”
烟袅对宝桂嫂子挥了挥手,暗中记下了老马馄饨,打算等回来时给楚修玉也买上一碗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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