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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课赵晖都上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要转头去看君鸣,好几次课间他都想像平时一样叫他一声傻逼,再看着他垂着头朝自己走过来,他欣赏君鸣对他的恐惧和因为恐惧露出来的丑态。
可今天他看着君鸣,竟然没有叫他。
他满心期待着放学后的新鲜活动。
终于等到放学,赵晖不在乎老师还没出去就立刻站起来坐到课桌上,双腿直接搭在后桌同学的桌面上,鞋底的灰把铺在桌上的卷子弄脏了。
同学敢怒不敢言,低着头,忍着气搬开了赵晖的腿。
赵晖一脚踹到了同学的胸口,这下连校服都留了个脚印。
同学气得嘴唇颤抖,可声音轻如蚊吟:“赵晖,你别太过分。”
“嗯?”赵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嚣张惯了,从幼儿园一路嚣张到现在,以前还有敢跟他对着干的,挨了几次打,受几次罪之后,就知道乖乖把自己后背的骨头对折,他上身探过去,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你说什么?”
同学脸涨得通红,他没有抬头,只用自己的头顶对着赵晖:“没什么。”
赵晖敲了敲同学的头,觉得声音不够响,竟然抬高了手臂,半身的力气都汇聚在这一点,狠狠敲了下去!
“砰!”
这声音足够响亮,赵晖笑着又揉了一把:“熟大发了。”
同学抱着头弯下腰去,疼得直喘气,眼泪也落下来。
赵晖低头看了一眼,嫌弃地移开视线,认为就算他要欺负人,后桌这位也不配。
非得是君鸣那样,疼到极致还要忍着眼泪,咬破嘴唇都不肯呼痛,才有意思。
“滚吧。”赵晖嫌弃地骂道,“这就哭,没种。”
同学也不收拾东西了,低着头冲出去教室,看都不敢看赵晖一眼。
教室很快空了。
只剩下坐在桌上的赵晖和坐在椅子上的君鸣。
“现在老实了。”赵晖跳下桌,他朝着君鸣走过去,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君鸣,自认为很客观的评价,“吃了苦头才知道老实,贱骨头。”
君鸣充耳不闻,他望着窗外,在赵晖走到他桌边的时候,君鸣才转头看向他。
凑近了看,赵晖身上的烟雾更加浓烈。
浓烈到君鸣几乎要以为自己受不住诱惑,下一秒就要把赵晖一口口给活吃了。
“等着我请你吗?”赵晖抓住君鸣的手腕,他盯着君鸣的眼睛,兴奋感又回来了,他脖子上的青筋为这兴奋跳动,“走,今晚换个新地方。”
他拿出自己手机,当着君鸣的面关机,又把手机在君鸣的眼前晃了晃:“没人打扰,你能好好享受。”
“跟着。”赵晖放开君鸣的手腕。
他转身就往外走,并不担心君鸣在他背后做什么。
走了两步,赵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的脖子上还有一块牙印,早不疼了,只是留着印记还没消,他的指尖摸索着牙印,仿佛透过这牙印摸到了君鸣的牙。
狗一样的东西,赵晖的喉结滚动。
他想到了君鸣的舌尖。
一晃而过的猩红,柔软湿润。
这次赵晖下了本钱,他没把君鸣领到校外的废弃工厂里,而是穿过两条街,把君鸣领到了一栋酒店楼下,偌大的玻璃旋转门,门口还有花坛喷泉,门童守在门口,时刻等着为尊贵的客人拉开车门或搬运行李。
君鸣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他只住过旅馆,二三十一晚,床底偶尔会爬出蟑螂或老鼠,当夜出现什么全凭运气。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进出的客人无论男女,都像赵晖一样,身上有金色的烟雾。
不过很少,只有几缕,和围绕赵晖的不能比,君鸣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你们回去。”赵晖对跟班说。
跟班们有点犹豫:“他要是不听话,你一个人按得住吗?兔子急了还咬人。”
赵晖偏过头,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牙印:“兔子也就这点本事。”
两个跟班互看一眼——赵晖是头倔驴,他顺风顺水惯了,听不得一点质疑,总觉得世界就是一出大型游戏,他是唯一的主角,高个的那个利落地说:“行,我们回去,你也别折腾到太晚。”
矮个的有点犹豫,他总觉得酒店不是教训人的地方,可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摸着后脑勺一脸纠结地走了。
房是早就开好了,赵晖去前台拿了电梯卡。
他的余光却一直看着君鸣,没让君鸣离开他的视线一秒钟。
电梯内,赵晖靠在墙上,打量着站在角落的君鸣,君鸣仍旧是一惯的沉默,那刘海又被放下来了,赵晖看不见他的脸。
君鸣平静的站着,一动不动,像电梯的装饰品。
电梯里安静的让赵晖觉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赵晖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各色不堪入目的画面。
当君鸣蜷缩在地上,用那双毫无力气的胳膊艰难保护自己的时候,赵晖会拽起他的头发,看向他的脸,看他殷红的唇,看他额头流下的冷汗。
他能想象出君鸣的脸,痛苦却要忍着眼泪,反抗却又逐渐失去力气,他愤恨扭曲地瞪着自己,可又只能在最后闭上眼,他施加给君鸣的所有痛苦,都成为了反哺给他自己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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