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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卧底仙门,她打了不知多少次擂,还是头回见到一场打完,连口气也不带喘,马上就上下一场的。
灵秋走回观众席。江芙惊讶地问她:“你怎么又回来了?”
灵秋看着远处台上浑身是血的云靖,冷笑连连:“我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她拿起红绸带,随手将头发挽了,认真地盯着那方擂台上的动静,在对上云靖的目光时朝他递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叫你不要命地打我,现在好了。
你就等死吧。
呵呵。
灵秋聚精会神地关注着云靖的对手。
那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有着一张消瘦的脸,鹅蛋白的皮肤上镶嵌着黑沉沉的眼睛、长密密的睫毛,眉峰深而微微上挑,嘴唇苍白而单薄,青衫磊落,装扮朴素。
她的五官并不精致,偏一双眼睛阔而明亮,若一汪泉水,颤动着紧张的微波。
游观青站上这方擂台,代表的是北方的仙门世家——梁溪苏氏。
可她不姓苏。
灵秋注意到游观青执剑的手。
她的手既不纤细,也不柔腻,覆盖着一层清晰可见的茧——既不在虎口也不在指根,在关节和指腹。
胥阳山上清苦十年,灵秋一眼看出——这是一双被粗活磋磨过的手,而非修士惯常握剑的手。
他们竟然让一个普通人站上擂台!?
灵秋猛地看向世家所在的方向。
锦绣锻袍连绵成不绝的海,浩浩荡荡,蔽日遮天。苏氏家主坐在看台最高处,目光淡漠地注视着场中的两人,他身侧,一个又一个世家掌权人安然坐着,表情是一样的沉稳,一样的冷漠。
家主们正下方,站着这一代氏族中最优秀的年轻子弟。
这些少男少女同样看着场下,脸上的表情与父辈如出一辙。
众人间,唯有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俯身靠在栏杆上,紧张而密切地关注着擂台。
随着比试开始,游观青手中宝剑曲折蜿蜒,艰难地抵挡着云靖的进攻。
她的身法十分娴熟,剑术却极为生涩,不一会儿便落了下风。
江芙也瞧出不对劲,蹙眉道:“她好像不是剑修!”
灵秋朝裁判席上的三位仙士投去一眼。
此时游观青已经被多次击倒,口中鲜血汩汩,洇红了地面。
难道没人看出不对劲吗?这是被允许的吗?
灵秋皱着眉,只见三位仙士一语不发。倒是场中的云靖终于觉察出几分不对。
凝霜剑在空中挽出一道剑花,利落地背在身后。云靖对游观青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认输,可保一条性命。”
游观青闻言却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我不认!”
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握紧了剑,旋即飞身,再度攻向云靖。
“今日参加比试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还不要命?”
身侧,不知哪门哪派的弟子发出由衷的疑问。灵秋眼见擂台上的少女被一次次击倒又一次次坚持着站起来。宝剑在空气中勾勒出青涩的弧线,连连不绝。
她紧紧抓住每一个可乘之机,青衫都被血浸透,有好几次,眼看就要被击飞出去,最后一刻却不顾性命,死死坚持在一个危险的位置,剑尖点地,在擂台上一路划出炫目的火光。
“最后一次。”云靖剑指游观青,“我不想杀人。”
长时间的连续打斗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不堪重负。凝霜剑的剑尖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云靖使出最后一击。
嘭!
游观青认命般闭上眼,摔下了擂台。
“本场,银霜楼云靖对梁溪苏氏游观青,云靖胜!””
欢呼与掌声齐齐灌入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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