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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余姑娘给的,公子。”
衔玉看向压在下面的盒子,想起来小姐说过要将那里面的纸张销毁,但又说要给淮竹公子。
还说对方大概不会去翻看的。
如果是赏赐给别人,就中途去烧掉,或者是什么情话之类的东西,小姐在害羞不想让别人知晓。
衔玉不能从公子手底下抢东西,但又要听余小姐的话,因此干脆告知公子,“小姐说,底下的纸公子不看的话,是要让小的烧毁。”
“会看的。”淮竹见衔玉身后真的没有余祈的身影,眸光有些暗淡,回了屋子也情绪低落了些。
虽然已经知会过一声,但今日不是要替他赎身吗?
怎么不来见他。
发丝被束带随意地勾勒收拢,浅色系衣裳长及曳地,随着坐落的动作堆在地面层层叠叠。
美人先打开的是底下的盒子。
衔玉是余祈身边的人,说了那样的话,他自然是会在意许多。
烛光摇曳,忽隐忽灭。
精致的面庞有些苍白,他的指尖屈起,视线粗略地扫过里面的内容。
大约是些夜若烟的生平记载。
是不信他的清白吗?
夜如烟见过他一面后,便一直缠着他,说些喜欢的话语,自顾自地许下承诺。
本是清倌,对方却叫他脱衣解带,说将身子给了她,就能许他一个夫侍的身份。
这么折辱他的话,原本是没在意过的。
兰城女子见过他的,大多是甜言蜜语的哄骗,他辨别得清楚,也明白对方眼底只有他的脸。
一次次的婉拒,激怒了对方,说些难听的话,甚至污蔑他的清白。当然,也没有人会相信花楼里的公子会是清白的。
老鸨开始频繁催着他早些见客。
毕竟还是有对他渴求的客人,相信着他的清白,能尽快卖上个好价钱。
对方时常对他言语讨好几句,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后就会变本加厉地骂着他。
虽然有花楼里的人挡住夜若烟进入房间,可言语是挡不住的。
没有人会真的信他。
就连余姑娘,也不可以避免吗?
那些关于夜若烟的事迹,又或者是她家中有几位夫郎,籍贯哪里,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美人去外面叫人在里间支起来盆,随即一个人默默在房中烧毁。
他的手脚冰凉,或许是快入冬了。
纸张被火焰吞噬,烟雾升起,指尖被火烧灼了下,他才有所感似的松开那纸页。
胜雪的容貌,被火光染上几分暖意,可却叫人瞧着心底升起几分寒凉。
美人垂着眸子,睫毛覆下,漆黑的眸里只剩下面前这跳跃的火光和烟雾。
盆中只剩下些灰烬。
望着这灰烬,他莫名有些出神。
明明已经想办法避开让他觉得心生恶心的人了,可似乎对方还是搅乱了他的安排。
之前说过的话,也像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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