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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进才迟缓地跪正:“是臣无知。”
公孙佳问章昺:“殿下,如何?”
章昺点了点头:“这样,也算有个交代了。”
公孙佳道:“为这一点小事,哥哥嫂嫂这两天奔波不休,索性一次给它摆平了,免得日后再生节枝,您看呢?”
公孙佳这个立场,在章昺看来帖心得一塌糊涂!
章昺很难得地询问一个姑娘:“你是什么意思呢?”
公孙佳道:“只要能让陛下满意,吴选也就脱了贱籍,吴宫人的出身也就好说了。剩下的随您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了。”
章昺看她的样子有些萎靡,忙说:“好。可是……阿翁那里……”
公孙佳道:“您点个头,我来办。”
“哦。”
公孙佳抬手招了招,阿姜捧来了书匣,站到计进才的身边。公孙佳道:“这是他卖给我的吴氏藏书,河清海晏那一套。陛下圣寿近了,我本打算自己进上的,如今……便宜他了。”
章昺不觉有异,延福郡主却说:“总得有个说法才能送上去,就他,进不了宫门就被打出来了。”
吴宫人也说:“还请县主赐教。”
计进才木木的,吴选戳了他一下,他才说:“我、我已是慌乱无计……”
公孙佳心道,一把好牌打得稀烂,把日子过成这样,怎么谁还指望你吗?
章昺听了三个人的话,问公孙佳:“药王,还有什么?”
得,这也是一个二傻子!公孙佳瞪着计进才,道:“怎么?前朝末帝时是什么样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陛下登基后你这十几年都白过了?是没看到过前朝的民不聊生,还是没见过本朝的安居乐业?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吗?将你看到的写下来,用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谁才配君临天下!
是不是还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民意滔滔,犹如洪水,你们指着洪水说,洪水,我是金贵的人、品格高尚,你不该淹死我!醒醒吧!洪水滔天了!”
章昺兄妹俩听得十分畅意,章昺还叫了一声:“说的好!”赞完之后觉得情绪外露不妥,看一眼王太傅。王太傅竟没有表示,只是催促章昺:“即便如此,殿下也不能久离宫廷。”
章昺道:“好,我这便回去。”
公孙佳道:“人带走。”
章昺迟疑了一下:“呃。”
公孙佳很明确地说:“我这儿,不要。哪儿,都不要!我让人将他的行李也搬取了,送去哪儿,您说句话。”
这个态度王太傅还是欣赏的,既然吴宫人也没有更多的表示,他便对章昺道:“既已议定,何妨再接回府中?今天就写好贺表,奏明陛下。住在您府里就没有什么不妥了。”
章昺有点担心在皇帝那里过不了关,王太傅道:“老臣也会为殿下说项的。”
他一大半是为了章昺考虑,一小半也是同情吴家、同情计进才。王太傅发了话,章昺才点头:“好。”
公孙佳往后一仰,跌进了椅子里,延福郡主抢了上来:“药王,你怎么了?”阿姜将书匣塞给了计进才也奔了上来,延福郡主道:“大哥,你带他们走,我来照顾药王,过两天我去看你。”
章昺道:“御医呢?”
延福郡主道:“有的,您甭管了,带着阿吴先回去吧。阿吴这两天也受了不少惊吓,阿吴,恭喜啊。”
吴宫人这两天心情大起大落,此时已说不出话来了。一直缠绕着她的噩梦就这么简单的破解了,但是回去,难道不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吗?她不知道,她也说不清楚,眼下她只知道,她必须得走。吴宫人对延福郡主福了一福,没有任何挣扎地跟着章昺走了。
章昺离开之后,延福郡主说:“行了,他们走了,你……药王?”
公孙佳是真的支撑不住了:“我睡一会儿。”
延福郡主哪敢让她在这里睡着了?对阿姜道:“快,套车,回府!派人骑马先回去,让府里御医准备好了。”
公孙佳被抬上车上,瘫了一路。回到府里,又将钟秀娥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钟源骗完了王太傅,先行回了公孙府来等候,对妻子说:“累着了还是气着了?大哥说了什么?”
延福郡主将公孙佳交给阿姜伺候,钟秀娥不放心,坐在床边守着。钟源与延福郡主在外间坐着小声说话,延福郡主道:“你是不知道,今天我算是开眼了……那个计进才是个什么玩艺儿啊?满京城里夸他的人都是瞎子吗?还有那个吴选,好好一个男人,一点用也没有!那群人,真是沾不得!也就阿吴好一点儿,我也可怜她,搁以往啊,我兴许还给她说几句话呢。可今天药王一句话提醒了我。”
“什么话?”
“她问阿吴,能不能做得了吴选和计进才的主,你想,她连自家的主都做不了,还要想管着别人吗?我帮了她,是给她办事呢,还是给那两个东西卖力?她要想不明白这一条,以后且有她的苦头吃呢。”
钟源道:“这件事情现在算是过去了,往后再也不管他的事了!哎哟,药王。”他想到表妹就心疼,兄妹俩一起干的这件事儿,最后公孙佳吃大亏了。
延福郡主道:“要不是不想再沾大哥,我非得到他府上好好讨一番人情不可!”
“与他有关的事,先别管了,要不,我也病一病?”
“你想什么呢?阿翁的寿辰快到了,你能闲得下来?快,请命,为阿翁张罗寿辰去。这回是二叔帮办的,我去求二叔,这几天你就躲到他那里去!”延福郡主主意很快就来了。
钟源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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