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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颐额间的细汗擦净,望着眼前的妹妹,诚然已经忘记这座花园她曾下令不准外人进入的规矩,她看着赵茴已经有血色的薄唇,道:“快些回去,莫要累着了。”
“茴儿不累,茴儿给姐姐撑伞。”赵茴不打算回去,这么热的天,赵颐在这里一直蹲着,她看着心疼。
赵颐听到赵茴的执着,空了手,用着手臂将赵茴抱了起来。
赵茴第一次这样接近赵颐,小心脏砰砰地乱跳着,她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姐姐,睁着圆溜溜的双眼,内心雀跃无比。
赵颐抱着赵茴走了几步,直接交给了站在园外的梅嬷嬷,“照看好二小姐,不要再让她下地了。”
梅嬷嬷接过赵茴,应道:“是。”
赵茴被送到梅嬷嬷的怀里不挣扎,可还惦记着赵颐,她将手中的伞朝着前面伸去,“颐姐姐,伞。”
赵颐看着赵茴手里的伞,抬手时看到手里的泥渍,犹豫几瞬,还是伸手接了,“好了,你快回屋。”
赵颐说着朝着梅嬷嬷看了一眼,梅嬷嬷会意,欠身抱着赵茴朝着屋里走,赵茴也在梅嬷嬷转身时将小身子转过来看向赵颐。
赵颐看着赵茴回了屋里,抬头看了看手里的伞,看向了一旁的下人,“去扯些布将这里遮住,莫要让这些再晒坏了。”
下人麻利地去院里的库房搬来了粗布匹,很快将花园搭建出了一个帐篷。
赵颐蹲在花园中继续清理着她母亲还有她种的花,不一会白芽便从西院回来了。
白芽站在园外,禀道:“公账中支取的银钱全部给老太太了,二房四房去与老太太说理,老太太把事压了下来。六房那边赔了三万两银子,已经入了咱们的库房。”
赵颐轻‘嗯’一声,继续将被踩踏劈开枝叶用细条绑在了一起,少顷又问道:“让你打听的事情都打听到了吗?”
白芽颔首,问道:“大小姐想先听哪一个?”
“随便。”赵颐似乎不是很在意。
白芽会意,按照先后禀报的顺序,回道:“三房姑爷那边查到的外室是姑爷的远房表妹,大爷昨儿去那家,把她们家里人都给打了,赔了点银算是完事了。”
“打得什么样?”赵颐拿着小铁铲挖着花土问道。
“说是把那女的兄长的腿打折了。”白芽低声回道。
赵颐手顿了一瞬,道:“想办法找人去搭上话。”
白芽听到赵颐的话,立时便知道了她是何意,点头道:“咱们院里王管事的妻弟认识她们。”
“嗯。”赵颐将花移到花盆中,“说第二件吧。”
白芽闻声抬头朝着赵茴的房中看了一眼,低声道:“银杏胡同那年不曾有办过丧事,也没听说二小姐生母死亡的消息。”
赵颐抬起头看向白芽,“可确定?”
“确定,银杏胡同总共就那么几户人家,连上了岁数的丧事都没听说有过。”白芽确定地回道。
赵颐垂眸思索,片刻拍了拍手,站起身道:“你先去办第一件事吧。”
白芽点头,欠身行礼后离开。
赵颐站在花园中垂眸思索,片刻朝着园外走去,“去寻几个花匠来,将这里收拾一下。”
下人们你我看我看你,赵颐心里沉下一口躁气,道:“不妨事,去找人来吧。”
或许有些事情,也不必太过执着。
下人闻言,领命离开。
赵颐沐浴洗净,更换了衣裙,让人将梅嬷嬷唤了过去。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梅嬷嬷低首站在一旁问道。
赵颐端着一盏凉茶,道:“我不喜欢撒谎的人,你是聪明人,我们就不绕弯子了。”
梅嬷嬷神情疑惑,不解地问道:“老奴不知大小姐想让老奴说什么。”
赵颐抬眼,眸光审视,须臾清冷的嗓音道:“我让人去银杏胡同查了,那年根本就没有办过丧事,你确定你主子死了?”
梅嬷嬷听到这事,忙道:“千真万确,不过我家姑娘确实没有办丧事。”
“那为何连死亡的消息也没有?”赵颐质问道。
“我家姑娘是在昌城那边故去的,当时二小姐生了病,寻了好些大夫都没有用,整夜的哭闹,恰巧当时姑……您父亲又去了外地,她便独自一人去了昌城寻找大夫,哪知一去便杳无音信,后来听说被人在路边发现了尸骨……”梅嬷嬷说到这有些泣不成声了。
赵颐神情微怔,问道:“如何死的?”
“说是路上遇到了劫匪,一刀毙命。”梅嬷嬷掩袖擦泪,“大小姐您也知道,当时二小姐还小,老奴怕周围的人知道了不经意说漏嘴,且横死的人不可带回家中,尸骨还是您父亲去收敛的,直接葬在了外城,也没能竖个牌位。”
赵颐听到这里,忽然想起周贺远确实有一年外出,说是回来的路上收敛了一具无名尸骨,因而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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