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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赵颐在府中休养了一个月,也是这些年,少有地在府中待这么久。赵茴风寒也是病了半个多月,之后的每日,她都会去赵颐的房中探望。
今日赵茴一早便过来,询问赵颐醒来后,捧着一盆花苞半绽的蔷薇花进了屋内。
赵颐坐躺在榻上发着呆,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望着娇俏的小姑娘,如她手中的花朵,含羞欲待放般的模样,注视起来。
“今日这花又有什么说法?”赵颐唇上的血色还未完全恢复,但今日的心情看起来倒是不错。
“啊?”赵茴被问到,微低着头,抬眼偷瞧着赵颐,小声回道:“三姨母说,蔷薇又叫买笑花,茴儿希望姐姐多笑一笑。”
赵颐凝眸看着赵茴那张总是害羞的小脸,轻轻笑了一声,道:“放到我这边吧。”
赵茴本是想要搁置在窗边,听到赵颐这么一说,脸上盈起甜甜的小酒窝,走到了赵颐的身边。
“白芽。”赵颐侧目唤道。
白芽笑着接过赵茴手里的花盆,轻轻地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坐。”赵颐病弱之中,清冷的嗓音显得温柔了些。
赵茴闻声坐下,却不敢抬眼正大光明地去看赵颐。
这么多年,赵颐对赵茴饮食起居十分上心,可这样面对面,近距离接触却十分地少。她们之间的交谈,还不如赵颐外出时两人的通信来得多。
“近日天色骤冷,你身子瘦弱,多添些衣物,切莫再要逞强。”赵颐打量着赵茴瘦弱的身形嘱咐道。
赵茴抬眼,近距离看到赵颐的模样,心中莫名欢欣,她轻轻点了头,声若蚊呐,回道:“茴儿知道了。”
赵颐看着赵茴瘦弱的身子,不觉又对从前愧疚起来。
只是三年,三年便让赵茴的身体亏损得直至今日都还未调养过来。
“大小姐,官府那边来人了。”东院管家进屋小声禀道。
赵颐抬眼看过去,又望向了赵茴,道:“先生那边快上课了吧,你且先去好好听课,午间过来陪我吃顿饭。”
赵茴看了一眼管家,站起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道:“那茴儿便先去听课了。”
赵颐轻轻颔首,示意白芽送她出去。
看着赵茴出了房间,赵颐便抬眼看向管家,问道:“可是有眉目了?”
管家回道:“捕头说是来问您点事情,还没有眉目。”
赵颐蹙了蹙眉,长舒了口气,道:“让他们进来吧。”
官府的捕头带着衙差进来,隔着屏风询问赵颐是否有得罪过什么人。
这话早在之前便已经回答过,她是生意人,得罪的人大概都是生意场上的,可她也知道凡是留有几分余地,招惹上杀身之祸那倒是不至于。
那些人看似是劫匪,可对于她们路线却十分清晰。点名要钱,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若是想要劫她做人质威胁赵府,便不该对她也下手。且那些人每次下手都是杀招,带着的护卫也死了两个。若非她当时逃到乱葬岗中,与刚埋下的死人躺在一处,她怕是要交代在那里了。
赵颐现下回想都还有些心有余悸,只是这些人为何要杀她,她却始终想不通。
晌午时分,赵颐穿了外衣下了榻,将梅嬷嬷叫了过来。
“我记得茴妹妹的生母便是葬在了昌城的乱葬岗中,你可曾带茴妹妹去祭奠过?”赵颐回想当时乱葬岗的情形,阴森森得让人心中不免惊恐。
梅嬷嬷点头,回说:“是在昌城,不过二小姐一直没有去过。”
赵颐不觉有些遗憾和歉疚。赵茴不去祭奠生母,多半是她的原因。
她怕赵茴的身份被人察觉,便不曾说过让她去祭奠生母的事。
赵颐垂眸片刻,抬眼道:“哦。这次的事多亏了茴妹妹,这份恩情我记下了。若是茴妹妹想要去祭奠生母,只需与白芽知会一声,她会为你们安排的。”
梅嬷嬷闻言脸上并没有喜色,她楞了片刻,问道:“大小姐不是说二小姐的身世……”
“无妨。”赵颐接过丫鬟递来的药,道:“茴妹妹再过两年便到了嫁人的年纪,到时我一定为她选一门好人家,赵府也会是你们以后的依靠。我与她……永远都是姐妹。”
“欸,老奴替二小姐谢过大小姐。”
赵颐轻轻颔首,将药喝了下去,把碗递给一旁的丫鬟,又对梅嬷嬷道:“茴妹妹这会应该也已经下课了,去把她叫来吧。”
梅嬷嬷欠身,出了房间,可在房门外却停下了脚步。
娇小的赵茴,一袭粉色交领衣裙,外面套着白色的小马甲,立在那里,眼底委屈失落。
梅嬷嬷瞧见自己主子这般模样,也没敢回头去看,拉着她便离开了。
屋内的赵茴拉着梅嬷嬷的衣角,盈盈的水眸满腹委屈,“梅嬷嬷,你去跟姐姐说,茴儿不要离开她,茴儿不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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