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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杂院里没有专门的洗澡地方。
温萍带着温羲和姐弟俩从澡堂回来时,温建国夫妻已经安排好了今晚的住处:楚源跟温建国父子睡,温羲和则跟林卫红母女挤一挤。
林卫红一边铺着床单,一边对温羲和说:“今晚咱们仨挤挤,可能有点热。赶明儿我去借两张行军床,摆在客厅里,就宽敞多了。”
“谢谢婶子。”温羲和看了一眼床。
宽度不过一米五,躺下三个人刚好,要想翻身可就难了。
她正要把单肩包放在地上,外面忽然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谁家孩子哭成这样?”温萍擦着头发,疑惑地问。
林卫红侧耳听了听:“听着像是小徐家的儿子。”
院子里,不少人家都闻声出来看情况。
温羲和跟着林卫红等人走出门,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抱着个孩子急得直掉眼泪,旁边站着个年纪大些的婆婆,看样子是孩子的奶奶。
“小徐,出什么事了?”林卫红关切地问。
徐会计抬头看见是她,带着哭腔说:“林姐,我儿子突然发高烧,还抽抽!老王去借摩托车了,这就送医院!”她怀里的孩子一边哭一边抽搐,小脸通红,样子十分吓人。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发烧了,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刘梅花在一旁插话。
徐会计的婆婆忍不住抱怨:“要我说,都是你怀孕时不听劝,非吃那芒果。现在可好,小宝落地就三灾八难的……”
徐会计被婆婆数落得脸上挂不住,心里又急又委屈。
温羲和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39°,是高烧。”
徐会计抹了把眼泪:“是啊,刚才量了就是39°。”
“让我给孩子看看吧,看起来不像大问题。”温羲和镇定地说,“把孩子的左手给我看看。”
徐会计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看向温羲和。
温建国赶紧拉过温羲和,对徐会计解释:“小徐,这是我侄女,她懂点医术,但孩子还小……这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儿戏啊!”
这时,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凶,抽搐得也更加厉害。
徐会计心一横,对温羲和说:“妹子,你要是会,就帮孩子看看吧,至少别让他这么抽下去。”
“那您抱稳孩子。”温羲和说着,轻轻拿起孩子的左手。孩子抽搐得手脚乱蹬,林卫红见状也上前帮忙稳住。
温羲和扒开孩子的手指,从食指指尖往掌心方向推按。看到孩子食指从指端到指尖都发紫,她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孩子这两天是不是吃了不少油炸的东西?”
徐会计摇头:“不可能啊,我特意嘱咐婆婆做得清淡些。”
温羲和瞥见徐会计婆婆脸上闪过一抹心虚,顿时明白了:“孩子这两天没大便吧?”
徐会计婆婆讪讪地点了点头。
温羲和神色缓和了些:“把孩子袖子挽起来,我给他清一下天河水就好了。”
“天河水?”徐会计一脸茫然。
林卫红急忙提醒:“小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送医院稳妥。”
温羲和不再多说,转身到水龙头下仔细洗了手,回来握住孩子的胳膊,从劳宫穴缓缓推向曲泽穴。她的动作轻柔而有节奏,说来也怪,才推了几下,孩子的哭声就渐渐弱了,抽搐也慢慢平息下来。
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徐会计感受最明显——怀里的孩子不再挣扎,身上开始出汗。温羲和又给孩子清了肝经和肺经的火。这孩子明显是吃得太过油腻,加上大便不通,导致心肝阳盛阴虚。
“噗——”孩子放了个屁,小脸泛红,不再哭闹,只是软软地搂着妈妈的脖子说:“妈,我要上厕所。”
温羲和收回手:“让孩子去解个大号,体温就能降下来了。”
徐会计将信将疑,赶紧抱着孩子回屋。不一会儿,她高兴地出来说:“真的退烧了!”
“真退了?”
“这姑娘神了,三两下就把病治好了!”
这时,门口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徐会计的丈夫满头大汗地跑进来,着急地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车借来了,快送孩子去医院啊!”
“不用去了,孩子烧已经退了。”徐会计把体温计递给丈夫。
他接过来一看,懵了——刚才出门时还39度,现在居然降到38度了:“这怎么回事?”
“是这位小姑娘帮的忙。”徐会计指着温羲和说,“她给孩子按了几下,孩子就出汗了,上了个厕所烧就退了。”
“这还没完全好。”温羲和补充道,“孩子是积食导致便秘引发的高烧。你们去药店买点焦三仙,每样10克熬水喝就行。以后可不能再让孩子吃得太油腻了。这孩子脾胃弱,最近肯定没少吃油荤厚味,不然不至于一下子烧得这么凶。”
王同志摸着后脑勺:“上次积食后,我们就没再给他吃那些油炸的——”他突然反应过来,看向母亲:“妈,你是不是又给他做炸馒头片、炸丸子了?”
“哎哟,这么说来,这两天你们家老是飘出油香味,馋得我家几个孩子天天吵着要吃猪油拌饭。”热心的邻居们纷纷作证。
徐会计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也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跟婆婆争执,转身进屋,抱出一个沉甸甸的陶罐,不由分说塞到温羲和手里:“小温同志,这次多亏了你!这坛子猪油你拿着,千万别推辞!反正这个月,我们家是下定决心刮刮油水了!”
这猪油可是紧俏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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