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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玄关,吴执匆匆套上自己的外套,在穿鞋时,目光瞥过自己的鞋。
思忖片刻,他还是没有换,他穿着室内拖鞋就跑下了楼。
公寓楼下,凌晨的空旷街道汽车无几。
寒意刺骨,重点是非常冻脚。
等了好久,才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看着后视镜问道。
“将军祠。”
司机透过后视镜时不时打量着,这个穿着拖鞋的奇怪乘客。
车子在寂静的城市中穿行,窗外飞速倒退的灯火像一条条模糊的光带。
吴执靠在冰冷的车窗上,身体的不适感还在隐隐作祟,不断提醒着昨夜的疯狂。
很快,将军祠到了。
吴执甩下那张百元钞票,留下一句“不用找了”,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这个久未踏足的古老地界。
神像脚下,三道身影静静伫立。
一袭白衣、黑发如瀑的愿长生站在最前,庄歌垂手侍立,敏都则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长生!”吴执心头猛地一松,急切地扑了上去,“你可算来接我了!”
他无视了庄歌含蓄的礼仪和敏都看向自己透着嫌弃的目光,眼神灼灼地锁住愿长生那双深不见底的平静眼眸,“石头!长生,我找到我的石头了!”
愿长生任由他抓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我知道。”
“你知道?”
“嗯。”愿长生微微颔首,眼神平静地落在吴执脸上,“按照我为你规划的凡尘路径,这一世,沈思东本该为你的兄长。”
吴执愣住了,短暂的错愕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惋惜和恼怒猛地涌上心头!
他狠狠一拳砸在愿长生的胳膊上:“你个闷葫芦!那你不早说?”他瞪着愿长生,眼神里又是埋怨又是委屈,“你早告诉我这样,我用瞎转悠这么多年吗?”
愿长生静静地承受了吴执这一拳的泄愤,平静道:“若你真投胎在孟州楚家,那么,现在的这个“楚淮”,便不复存在了。”
楚淮名字的一出现,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在吴执翻腾的情绪之上。
没有楚淮……
他怔在原地,脑海中瞬间掠过无数画面——楚淮执拗的爱意、分手时的决绝,委屈的泪水、还有昨夜浴室里滚烫的吻与疯狂的占有……
那些刻骨铭心的痛楚与同样刻骨铭心的深情,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他的心脏勒得生疼。
如果楚淮不曾存在……
这个念头仅仅浮现一瞬,就带来一种比彻底失去更令人窒息的恐慌感。
不行,只能是如今的样子,楚淮只能是楚淮。
将军祠陷入了沉默。
“我在凡间的工作已了,如今该回去了。”愿长生平静地注视着一脸空白的吴执,“你现在,可还要随我回去?”
吴执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他猛地从那个“没有楚淮”的可怕假设中被惊醒,紧锁的眉头下,眼神剧烈地挣扎、闪烁。
找到石头的狂喜尚未完全平息,对楚淮难以割舍的情感与职责本能又在拉扯。
片刻之后,吴执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道:“回!”
愿长生那万年不变的淡漠脸上,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
他凝视着吴执那双强作镇定、实则暗流汹涌的眼睛:“找到了沈思东,你仍要回?”
吴执用力地点了点头,唇角甚至勾起一个试图显得洒脱却僵硬无比的弧度:“回!他现在是楚瀚,兄友弟恭,事业有成,我对他也没什么帮助了。知道了,我就安心了。”
“那楚淮呢?”愿长生问。
又提到楚淮,吴执脸上的那点伪装瞬间崩塌,他眼神一暗,“他……他……没有我,也会更好。”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像一块巨石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沉闷而空洞。
他避开了愿长生的视线,目光飘向燃着长明灯的殿内。
“临行前,听南王提及,你向天君讨要了一个仙职,是为了那个楚淮吧?”愿长生问。
吴执猝不及防,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被抓包的尴尬,干笑了一声:“啊……这个……呵呵……”
“既然如此,那个空缺的仙职,该如何是好?回去后,你打算任命何人顶上?”
“我啊!”吴执脱口而出。
愿长生微微蹙起眉头:“此次归返,你该即刻上任东王之位,统御一方。你如何还能分身兼任那个小仙职?”
“上上上!我都上!”吴执挥了挥手,“东王的位置,效率部的位置,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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