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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唯失去了联系。
那?个早上,姜弥点开了通讯录,但却没有等到?熟悉的?声音,她给?晏唯发了消息,也似石沉大海一般。
她问助理Nine,能不能联系到?人。
Nine露出为难的?表情,实?话实?说?道:“一直以来我的?工作都是谈总那?位秘书?安排的?。”
网络发酵了三天,势头非但没有落下,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劲头。而?晏唯方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回应,莫云却还在持续输出,而?莫希在这个时候开通了自?己的?直播账号,充当着?中间人的?角色。
姜弥坐在折叠椅上,她穿着?朴素的?戏服,暗沉沉的?天都拢进她的?眼睛里?,她从天空游移到?远处的?被风吹得摇摆的?草地。
她问自?己,如果此时此刻她是晏唯,面对至亲的?背刺,自?己能撑得过去吗?
答案是不能。
她无法?想象她的?母亲用这么直接,用这么可怕的?方式对待她。
这才是虐待。
她无法?想到?这种虐待会从她的?童年开始,从她人生中最弱小最无助最纯善的?时候开始……
姜弥从内心觉得晏唯可怜,她的?心揪起来。
可她一面又?畏惧这种可怜。
她怕这种感情演变成心软,而?无法?再理智思考和晏唯之间的?问题。可是,在此刻,这件事似乎又?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她想看看晏唯。
她不想晏唯现在是一个人坐在某座空荡荡的?房子?里?。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姜弥有些?想哭,但她的?表情又?那?样的?平静,她实?在哭不出一滴眼泪来。赵佳从身后给?她递了一杯水,问:“还是没联系上?”
姜弥应了一声。
“或许她需要自?己冷静冷静?”赵佳说?。
“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是真的?怕你后悔,你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不,算得上是飞升期。晏唯好的?时候,你和她走在一起固然好,但现在这种时候,稍有不慎无异于飞蛾扑火。这个道理,我不用我说?了吧?这么多年努力过来,你要为自?己负责。”
姜弥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隔了好一会儿?,她对赵佳说?:“其实?很小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我不是我妈亲生的?,所以从小学开始,就会有人拿这件事来欺负我。有一次,我被欺负狠了,非常伤心,也很委屈,不想见任何人,放学后没回家,跑到?小卖铺后面的?巷子?里?躲起来。从天亮躲到?天黑。”
她静了静:“后来,还是我妈和姜护找到?了我,我妈哭着?骂我没有良心,一点也不知道体谅她,但是她把我抱的?好紧好紧,我永远记得她的?怀抱有多温暖,又?多么有安全感,那?天,姜护红着?眼一句话没说?,可我始终记得她塞给?我那?颗已经捏化了的?大白兔奶糖,真的?很甜。”
“在那?时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因为不想见任何人,所以才躲起来的?。”
赵佳忽然理解到?她的?意思。
心下微微叹气。
姜弥道:“可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不是我不想见谁,恰恰相反,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坚定选择我,有人能奋不顾身的?选择我而?已。佳佳,我想站在她身边。”
“不怕将来后悔?”
“至少这一刻,我心甘情愿。”
赵佳便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她看看姜弥,心里?莫名产生一丝嫉妒,嫉妒晏唯,能遇到?了姜弥这样的?人。
“那?么,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呢?”
赵佳知道,姜弥已经坐不住了,她心里?一定有想法?。
姜弥闻言,弯起唇,露出一抹熟悉开朗的?笑意:“你确实?得帮我一个忙,不过,这件事得先征求一下齐文熙的?意思。”
“什么事儿??”
-
又?是两天过去。
午后。
静谧的?空间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窗帘拉开的?瞬间,宽敞的?客厅霎时像被点亮,高楼往外眺望,城市风景一览无余。天气并不好,远处乌色的?云朵灰压压一片,风肆意吹着?,卷动云层,像大军一样很快就要来了。
会是一场大雨。
晏唯刚推开窗,就有雨点“啪”一下落在玻璃上,她眯了下眼睛,点燃了手里?的?烟。烟雾被风吹进屋里?,死气沉沉里?仿佛也添了一丝人气。
玻璃几乎能照出她的?样子?。
她眼里?的?血丝很深,头发随意扎在肩后,皮肤白得吓人,只有脖颈处的?血管呈现出异样的?红肿来。
烟没抽几口,她的?手便隐隐发颤,脸上那点惨白渐渐被一阵潮红取代,如同暗中烧起的?火。
她突然将烟攥进掌心,另一只手死死抵住窗沿。静立几秒后,她转身走向沙发,从桌面的?盒中取出一支针管。
她熟练地排尽空气。
银针没入颈侧皮肤的刹那?,她猛地弓起身,头向后仰,长长舒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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