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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真并没有反驳什么,眼中仍含着笑意,却是点了点头。
见他这样坦诚,陆虞倒是有些惊讶了,惊讶过后心里便有点发痒。趁着头碰头一起挂锁的功夫,她两指挑起谢真的下颌,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谢真的眼睫颤了颤,猝不及防地看她:“怎么突然……”
“刚刚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好了。”陆虞笑着看他,手指蹭了蹭他的下巴,再度吻上去。
这次的吻不再是浅尝即止,她强势地深入侵占着谢真的唇舌,很快谢真的呼吸便急促起来,他忍不住抬手抓住了桥上的铁链,牵动着上面的挂锁“哗啦”一响。
他的腰像是有点发软了,但还是很顺从地承受着陆虞,呼吸调整过来之后,还在努力回应着她。
桥上人来人往,很快便有不少游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开始吹口哨鼓掌。
陆虞放开谢真,就见他的耳朵一下子红了,眼神也在闪躲。陆虞拉着他站起来,心情很好地对起哄的路人微笑打招呼。还有一个小女孩跑过来给他们俩塞了一张彩虹贴纸,还祝福了他们,应该是把他俩当成a同了。
热热闹闹地散步一圈后,两人便回到住处。
“今晚开心吗?明天还想出门吗?”陆虞忍着笑问谢真,心知今晚经历的这些对谢真薄薄的面皮来说其实是不小的挑战。
谢真却点了点头,好似有些出神。片刻后,他开口道:“再带我看看你当年常去的其它地方吧。”
“还没看够吗?”
“嗯。我还想……看看你当时拍的照片,可以吗?”
“嗯?好啊。”
陆虞于是开始翻相册:“这张是我刚来的时候和那个钱币雕塑地标的合影。结果后面进公司实习,大家都说这个受过诅咒,做我们这行的碰过这个业绩必下跌,已经成了本地的都市传说。你想去的话,明天我们就去转一圈,但这次还是不拍照了。”
“这张是我在展会上和销售闲聊的时候一起拍的合影,后面我们也成了朋友,一起出来玩过几次。嗯?你是不是误会了,他也是alpha。只是这边展会特别多,所以我经常去闲逛练口语而已,别乱吃醋嘛。对了,最近也有乐器展会,明天一起去看看吧,之前我在这种展会上见过手工钢琴,你应该会喜欢的。”
…
两人就这样边翻照片边聊天,不知不觉夜已深了。看完之后,陆虞有点好奇地开口道:“你问这些,是很在意我的过往吗?”
“我只是……很想看看当时的你是什么样子。”说着,谢真又露出那种有些出神的表情,眼神便显得很柔软。
“每走过一处,我便会想象当时你在这里生活时的模样。这样一想,就好像处处都能看到你曾经的身影,吃饭,散步,晒太阳,走在街上和陌生人微笑聊天。就好像与当时的你擦肩而过,好像用这种方式参与了那段我无法得见的岁月。”
他轻轻地说着,目光落在已经熄灭的屏幕上,好像真的在以目光温柔地抚过当年尚且与他无关的陆虞。
谢真很少一次说这样多的话,陆虞听到最后,终于读懂了他的心意。她心里有点感动,不由伸手捧起谢真的脸:“你到底有没有点自觉,你知道自己是我的什么人吗?”
“你是我的伴侣,与我共享往后余生的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从我们认定彼此的一刻起,我的从前、现在、将来都与你有关。比如现在,因为那段过往,我们才会在这里,就像是那年一无所知的我提前为你准备的见面礼。你已经参与了我全部的人生,没办法退出了。”
谢真怔了一会,眼圈开始泛红。他握住陆虞捧着他脸的手,安静地凝视着她。
“已经有两把锁了。锁住了,谁都不能再退出了。”-
忙碌之下,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陆虞和谢真就已经在G国待了一年多,几个项目顺利做下来,两人已经在跨国项目的领域打响了品牌知名度,于是分公司的业务也初步走上正轨了。
与此同时,国内也传来了好消息:ORU的案子已经出了初审结果,很多大鱼被一锅端了,其中也有周氏兄妹和江兰因。让人意外的是,领越二部总经理连海平和跳槽跟了他的孙平也牵涉其中,被罚款了。
能出这种结果,基本也证明那些人翻不出什么水花了。邹越在电话里也说陆虞他们可以放心回来了,孙瑞也说等她回来之后大家要一起聚一聚,吃个庆功宴,还说陆虞居功不小,一定不能缺席。
赵海音听了这件事,倒是笑眯眯地提起另外一茬,说他们俩戒指都戴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正经把婚结了吧?
陆虞一拍脑袋,说忙成这样我们俩还真给忘了。谢真就在一边定定看着她,也不说话,硬是给她看得心虚了。
看来真把这事忘了的只有她一个人,另一个人不仅没忘这个,还准备记仇。
于是结婚一事很快提上日程。分公司这边做出了成绩,领越管理层也没多说什么,很爽快地就给两个人批了婚假,还同意了两人趁着项目接档期多放一个月去度蜜月。
这次两人关系一公开,很快也传到了其他同事耳朵里。那几天陆虞的消息每天都在炸,各种熟悉的没那么熟悉的同事全来找她吃瓜,其中最激动的当属康晟项目组的大家,尤其是程杏和田祯,她们甚至专门拉了个群,群名就是:余震cp婚礼应援。
陆虞还问了一下这谁起的名字,被田祯神秘兮兮地糊弄过去了。
当然,这个群里并没有江兰因。
这次比订婚还热闹,各路亲朋好友几乎把婚礼仪式的方方面面都包揽了。陆虞知道谢真喜静,原本是不想大办,只打算请来相熟的亲友坐几桌见证一下就好。结果按这个架势一盘点,光是应该邀请的亲友就已经多得数不过来了。
两人的交际圈大多还是在金茂,最后定下的场地便在金茂远郊的一座山中酒店。正值春天,漫山遍野开满了山桃花,婚礼场地也设在了桃林之中。
之前的求婚是陆虞准备的,谢真似乎很在意这件事,这次半点不让陆虞插手,一手包揽了各种杂事,只让陆虞把握她想要的最终效果。于是漩涡中心的陆虞反而成了最游手好闲的一个,不过她私下里其实也在忙另一件事,也就是谢真父亲的案子。
一切罪名其实都很清晰了,唯一还没定下的问题,是谢真想不想要出场做证人。
陆虞知道谢真对童年、对那个“父亲”有多深的阴影,出于保护的心态,她甚至一度想瞒下这件事,不让谢真为此为难痛苦。不过后来,做人的准则还是战胜了过度的保护欲,她还是去问了谢真。
谢真沉默了许久,果然还是点点头。
“不用勉强的,”陆虞心疼地握住他的手,“你要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
谢真却摇摇头,甚至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我已经不需要再逃避了,我不再是当时那个无助的孩童了。而且……”
“有你在,我就不怕。”
于是最终他果真以证人的身份出席了庭审现场。陆虞坐在旁听席,看着他腰背笔直、神色平静,一字一句清楚地讲出了曾经发生过的虐待罪行。她听到一半就忍不住再次开始掉眼泪,讲到最后,她也看到周围有人开始擦眼睛。
而之后出现了令人意外的突发事件。谢真讲完之后,旁听席的一个女人突然要求作证,等她转过来陆虞才认出,那是谢真的母亲何依。
那个懦弱得像是菟丝花一般的omega,半生从未自己做过决定,像伥鬼一样帮助另一半吸孩子的血,此刻却勇敢起来。
顶着被告席上那个男人愤怒的咒骂,她抖着声音大声讲出了这些年被家暴的事。有这样多的证据,结局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个男人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多年,最后听着宣判声彻底软倒下去。
结束之后,在陆虞和谢真将要离开之时,何依却走上前,犹豫地小声拦住了他们。
谢真停下脚步,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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