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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已经是神明。即使他面对的,似乎不过是一个叫江辞召唤而来的,没有超凡能力的凡人。
可嬴政能够出现在这里,本就是最大的不凡,不是吗?
他又如何能去赌,这为叫他内心里布满阴影的皇帝陛下,不会如张角一般,具有着某些特殊能力呢?
毕竟在江辞以九节杖挥出,呈现出来的画面里,那叫张角的,可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听神武天皇说成神,感觉成神这两个字眼都变廉价了啊有没有?】
【楼上的,你确定你不是羡慕嫉妒恨?你确定你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不管怎么轮,都轮不到你去成神吗?】
【啊这,就不能是因为我想要做人,不想成神吗?】
【就是!成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你们看神武天皇!】
【那我也不想成神了。】
【你们都不想,那我也不想了。】
林源直播间里,有观众将弹幕发出,玩梗搞怪。林源茫然却又略带了几分担忧的目光之下,神武天皇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只道是:
“皇帝陛下,您近前来。近一点,再近一点。这长生不老的途径”
“小心!”
林源无声开口,将手伸出,试图阻止。却见江辞目光温和,摇头。
他们目光之下,嬴政似乎不曾察觉到那樱花国神明的陷阱。继续往前,向着徐巿走去。
“蝼蚁一般的凡人,安敢妄求长生!”
徐巿抬头,厉喝,他的身形跳起,草薙剑在手腕之间翻转,狩衣上的八尺琼勾玉同他脑后的八咫镜同样是散发光芒。
务必要使他一击即中。要让他不给那叫江辞召唤来的始皇帝嬴政,以任何反应、生存的时机。
他想到了高天原的神国里,他和一众樱花国神明在知晓了建御雷神死在江辞手中之后,做出的讨论。
“江辞君这一次觉醒和掌握的,可能是某种名为召唤的天赋。召唤,哈哈哈。如果直接将他召唤来的生物彻底镇压和灭杀”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同惊雷与闪电劈过脑海,这一瞬间里,他仿佛终于是回到了那久远之前的咸阳街头。
他内心里,属于过往的恐惧在一点点变淡。他手中利刃挥出,终于是对准了这应江辞召唤而来的始皇帝。
同样对准了那年咸阳街头的秦王政。
他想到了荆轲刺秦,想到了秦王政、后来的始皇帝手中,那长约七尺的长剑。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快速的反应,他手中的草薙剑挥出。必不会如荆轲一般,给嬴政以拔剑的余地。
至于害怕?畏惧?恐慌?不,他怎么会怕,怎么会惧,又怎么会感到恐慌呢?
他只感受到了愤怒,被冒犯的愤怒。
曾经的他不杀嬴政,不是因为他不能杀嬴政,不是因为他不敢杀嬴政。而是
是他享受将高高在上的帝王,愚弄在手里的快慰?
是他要看着那横扫了六国的秦皇嬴政,在不可避免、不可更改的天命之下崩溃?
还是说,是他早就预料到了那后来的种种?
不,不是这样的。
他瞪大了眼。他喊出的话语,僵硬在唇角。他手中的草薙剑,如同陷入到泥潭。他的眼中,倒映出那叫江辞召唤而来的始皇帝的形象。
他的脑海里,有什么在炸开。他终于是将他记忆里,模糊不清的形象同眼前的始皇帝对应起来。
致昆山之玉,垂明月之珠,有随和之宝,服太阿之剑。
那眉目俊美却又冷淡的帝王侧了头,却是一声叹息。问:
“徐巿啊徐巿,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没有丁点长进呢?”
嬴政问:
“这样的长生,便是你给出的答案吗?”
什么样的长生?
他是神明,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是背后站了一个神系,有着强大力量的神明!可
为什么他在嬴政面前,竟还是如此不堪一击,如此害怕和畏惧呢?
于是他所有的力量卸去,他手中的草薙剑和衣服上的八尺琼勾玉、脑后高悬的八咫镜俱是掉落在地。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孤身一人,出现在咸阳街头之时。
过往的记忆,那些被扭曲的、遗忘的真相,叫他自然而然的想起和揭开。
又哪有那么多的等待时机,留待有用之身?
他竟真的是怕了,惧了的。只是
只是什么呢?
“赵政啊赵政,这可不是昔年,你横扫六国,自认为是千古无一的始皇帝之时。”
他开口,刻意叫过这属于嬴政的、略带了几分侮辱的名。他抬手,指向四周,指向这茫茫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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