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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外,崔安年将一切尽收眼底,分明是同一个人,但他好像完全不认识嫂嫂了,眼前这个飞扬跋扈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嫂嫂吗?
“抱歉景桐,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魏景桐点头,“好,你今日穿得少,别是感染了风寒,回去记得找大夫来瞧瞧。”
“晓得了,多谢关心。”
崔安年魂不守舍离开酒肆,铺子里头秦月娘母女仍在撒泼,宋听竹夫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论母女二人说什么,全用一句话打发了。
“宋夫人宋小姐,这事我们酒肆也是受害者,这不一早便差人去报官了,奈何知府大人事务繁忙,此事又牵扯到外邦,不方便明面上派人调查。
真要说起来还是我们酒肆遭受的打击最大,你们宋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点银子,可我们酒肆就指望这葡萄酒赚银子呢,现下供货商捐款跑了,我们这小店儿可咋继续开下去哦!”
殷承霁哭丧着脸,一副活不下去的模样,“我老家尚有一妻一子,全指着我一人赚银子过活,丢了这差事,妻子非与我和离不可!”
“哎,真可怜,要我说宋夫人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柳记也是受害的一方,你来柳记讨银子是何说法,要找也是该找那伙外邦人才是。”
“就是,这是瞧着人背后没靠山好欺负呢。”
“方才听崔家少夫人唤柳记东家二弟,都是一家人不说帮衬些就罢了,竟还追上门讨银钱,宋老爷不是大善人吗,怎会纵容妻女做出这种事来?”
“啥大善人,伪善罢了,几年前我娘家侄子在宋记酒坊做事,只是不小心弄脏了宋老爷衣袍,不仅挨了顿打,还被赶出酒坊,并放下话不准城里任何酒坊留他做工呢!”
“还有这事儿?”
“不止,宋家辛秘多着呐,城里上了些年纪的老人,你花些心思打听打听便知,他宋家祖上是靠偷东家酿酒配方发家的!”
“啥?!偷人秘方犹如杀人父母,这宋家就该遭天打雷劈!”
围观百姓中,有几个大娘婶子,将自己知道的宋家丑闻抖了个干净。
大伙对着秦月娘母女指指点点,二人想骂骂不过,想打又怕引起众怒,见事态有些无法控制,只得在家丁掩护下,狼狈逃走。
待宋家人离开,殷承霁出来道:“大伙都散了吧,今日生意是做不成了,多谢大伙帮忙说话,等明日铺子开门,大伙若是来买酒一律有优惠价。”
“那感情好,明儿我可得早早来等着。”
“殷掌柜,帮我问问宋东家,那葡萄酒日后可还有得卖?”有百姓问。
“这个可说不准,眼下需得寻找新的供货商,待我回头问问东家可还有路子,若是有得卖,一准告知大伙。”
“成!”
待铺子关了后,一行人回到后院,对着满桌子酒菜,吃得尽兴。
魏嬷嬷一家也来了,宋听竹见魏景桐自打进门便有些闷闷不乐,同夫君知会了声便叫上小汉子去了庭院。
“景桐可是在为今日之事烦恼,觉得自己不该欺骗好友,有愧于好友?”
魏景桐点头。
“我跟安年是好友,作为好友应当让他知道宋家到底是哪种人,可这是骗,我应该告知他真相,让他自己做选择才对。”
“宋哥哥,你说我到底应不应该去寻安年,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他?”
宋听竹听后,笑着说道:“按照你心中所想去做便是,相信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小汉子眸子微亮,“多谢宋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行了,快回去吃饭吧,方才瞧你没吃多少,肚子定还饿着呢吧。”
魏景桐摸摸肚子,有些脸热。
日入时分,崔家。
听罢小儿子一番话,崔夫人与崔老爷对视一眼,而后沉声问:“安年,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爹娘,是真的,我亲眼瞧见嫂嫂指着柳记酒肆东家的鼻子骂,那模样与泼妇骂街差不离。”
崔夫人拧眉,“夫君,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派人打听过,那宋家品行不错,宋蕊儿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可今日一事,那宋家显然不是个好的,难不成都是装给咱们看的?”
崔宋两家虽都是生意人,然崔家经营的是布庄生意,宋家经营的则是酒水生意,平日里崔学章少与宋家走动,至于宋家人品行如何,也都是从他人那听来的,两年里与这位亲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儿媳常回娘家走动。
当然这里头也有老太爷的缘由,他老人家对宋家不冷不热,他这个做儿子自然不会对着干。
思忖一番,崔学章道:“明日我再差人去打探打探咱们这位好亲家。”
崔夫人提醒道:“这两日我听说,宋家那位二少爷嫁人之事,似是另有隐情,这事儿你也叫人多打听着点儿。对了,记得找几个机灵的。”
“夫人放心,这回绝不会再出岔子。”
而宋家,宋兴安知晓妻子女儿在外做了什么时,为时已晚。
“蠢货!我再三叮嘱出门在外不要打着崔家旗号行事,便是做也要做得干净些,当着众多人面喊打喊杀,不过半日光景就将我苦心经营的好名声败了个干净!”
宋兴安一挥衣袖,愤怒地将茶盏扫到地上。
“你们就祈祷今日之事崔家不会知晓吧,若是传进老太爷耳朵里,不止蕊儿的婚事,连带着宋家都要跟着你们母女遭殃!”
秦月娘慌乱道:“老爷你别吓我,两家好歹做了两年亲家,逢年过节咱也没少往崔家送礼,光银子少说也送了大几万两,他崔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跟咱闹翻吧?”
“愚蠢至极!”宋兴安忍不住口吐粗言,“崔家是官我们是商,真要追究起来老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秦月娘这才晓得害怕,想起在酒肆时好似看见一道眼熟的身影,不由哆嗦着唇说:“老、老爷,我今儿在酒肆好像瞧见安年那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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