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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亲手誊写的“伪密册”。
内容真假掺杂,明写“裴党海运银船将于十五夜抵洛京码头”,细节详尽:船名“顺安七号”,载银八万两,接头人为户部前漕运司主簿李崇文——此人三年前病逝,坟头草高三尺。
破绽处处,唯有一等蠢货才会全信。
但真正致命的,是藏在册尾夹层中的一缕药粉。
无色无味,遇湿即释淡香,唯有经特殊训练的犬类可嗅。
此技源自西域驯犬坊,沈观曾在古籍中读过,借模拟器反复推演才还原配方。
他合上书箱,唤来一名平日沉默寡言的老差役,低声交代:“明日送文书去刑部,途中经过闻香楼,记得歇脚喝茶。箱子……别太紧。”
差役点头退下,背影隐入夜色。
三日后,晨钟初响。
那名差役跌跌撞撞闯入评事房,脸色惨白:“大人!书箱……书箱不见了!就在酒楼外被人撞了一下,转眼就没了踪影!”
沈观闻言,眉心微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远处飞檐翘角,久久不语。
良久,他轻叹一声:“罢了,既是天意,便由它去吧。”
语气失落,眼神却冷如寒潭。
而饵中的毒,才刚刚开始发酵。
更深露重时,他悄然起身,披上黑袍,袖中藏着一枚温润玉佩——回音引。
门外,小鼓子蹲在墙根啃烧饼,见他出来,立刻蹦起。
“走。”沈观只说一字。
两人一前一后穿街过巷,最终停在城北狗市废栏旁。
一只瘦骨嶙峋的黄犬蜷缩角落,眼带警惕。
沈观蹲下,掌心摊开一块肉干,轻声道:
;“跟我走,吃饱。”
黄犬嗅了半晌,终于舔了舔他的手。
三道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直奔洛京码头。
子时将至,江雾渐浓。
一艘无旗小舟,悄然靠岸。子时三刻,洛京码头的雾还未散。
江面如墨,无星无月,唯有远处几盏渔火在水波中摇曳不定。
那艘无旗小舟已悄然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湿漉漉的脚印一路延伸向内陆。
沈观蹲伏在盐仓西侧的断墙之后,呼吸轻得如同夜风掠草,小鼓子紧贴他身侧,大气不敢出。
黄犬伏在地上,鼻翼微张,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香气仍在,且愈发浓烈。
盐仓门缝透出一线昏光,映着浮尘飞舞。
沈观眯起眼,透过缝隙向内望去。
仓中陈设简陋,却极有序。
几口空箱倒扣在墙角,中央一张破旧案桌,上头摊开的正是那本伪密册。
一名男子背对门口而坐,身着青灰官袍,袖口磨得发白,腰间佩着一枚户部通行铜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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