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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晨走到施家宅子前,门紧闭着两边虽然贴着门联,却并不让人觉得喜气,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施诗跑了出来,“月清哥,你怎么来了。”小丫头今日的语气与平时略有些不同。
周晓晨把炮鞭拿了出来,“我来带你去放炮的。”
“月清哥,我不去了。”施诗摇了摇头:“我在家里陪我娘,你去放吧。”
周晓晨往里头看了看,院子只挂了一盏灯,除了主屋别的房间都暗着,这样的情景与外头的气氛着实有些不符,她想了想还是将鞭炮递了过去:“你先拿着,等明天还能放的,”等小人接过鞭炮后,她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糖:“给,晚上守岁容易困的,甜甜嘴就不容易睡着了。”
施诗接了过去,小脸带上了一丝笑,却没有留人:“那月清哥,我进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嗯。”周晓晨点点头,等门关上了她才转身,施家如此,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回到家,秦氏已经摆好了果点,准备晚上一起守岁。
周晓晨抓了一把瓜子,怕影响到其他人的情绪,她没有说施家的事儿,坐在角落慢慢的嗑。
桂月源放完了炮讨够了糖回来,大大咧咧的把东西放桌上放,半点不吝啬地要和家里人分享。
桂老三不知从哪里找出了几个骰子,拿了个碗说一起玩,还拿了一些铜子儿增加刺激。
秦氏和桂月梅也笑着加入。
桂月源跑回屋翻出他私藏着的那几个铜子儿,“哥,你来玩不?”
小方的桌边,他们四人已经围作了团,烛火被风吹晃动了那么一下。
周晓晨迎上那四双看着自己的眼,先前的烦乱一下被扫得干净,她放下了手里头的瓜子,笑着走了过去,有些故意的将小弟挤到了边上些,抢先伸手从碗里抓起了骰子,“来。”
第82章
作者有话要说:周晓晨带着一身的伤回去,他那狼狈样是瞒不住人的,一进家门就被家里头两个女人给堵住了。
秦氏见儿子这样,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叫人给抢了,儿子的性子一向好,从小也没和谁起过争执,虽弄成这副模样回来,却也想不到是和人打架。
桂月梅见弟弟这模样也是又气又急:“是谁干的?弄成这样。”
周晓晨咧嘴笑了笑,强装成没事的模样,随便道:“没呢,之前在河边遇上大山了,咱俩说事的时候有些意见不合,后来话说得重了,就动手了。”
“和大山?”秦氏听儿子是和高大山打架,忙拉了儿子将他仔仔细细看了一回:“你伤着哪儿没有?你哪里是他的对书人的儿子哪里能是他的对手。
“没,我还好。”周晓晨安抚道:“大山下手留了余地,我也没受什么伤。”
秦氏却是不信的,见儿子的嘴角裂了个口子,那块也已经开始肿起来,难免对高大山有些报怨:“你俩打小就一块玩,你对他也没少照顾,到底是说了什么话,竟还能动起手来,他也是个没分寸的,怎地还往你脸上打。”
“打架的时候哪留意那么多。”周晓晨朝姐姐看了眼,见她抿嘴不说话有些心虚,忙又说道:“娘,我衣服都脏了,让我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吧。”
秦氏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话,让女儿准热水,又说道:“一会洗澡,身上仔细看看,哪还有伤,都这么大人了还和人打架,真是没轻没重的。”怪完了别人,也不忘记说说儿子。
周晓晨连忙点头走进了屋子。到了房里,先把衣服脱了,低头看了看因是在河边打的架,身上不免有好几处擦伤,仔细按了一下肋骨,做了几个深呼吸,估计只是皮外伤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桂月梅在外头叫了一声水好了,周晓晨随手拿了一件外袍裹了就往小浴房走,里面水已经装满,边上还摆放着一瓶药酒。
周晓晨看着这些东西,觉得暖心,随后脱衣,拿水把身上伤的地方清洗了一个干净,再拿毛巾在几处痛的地方捂了一会,这才舒服了些。
洗完澡后,她换了一身衣服,秦氏站在外头等见人出来就问道:“怎么样,药酒擦了没?”
周晓晨点了点头,“娘你别担心,我身上没受什么伤,”边说边摸了下嘴角:“这也只是看着吓人。”
“都肿了还说没事,回头等你爹回来了,看他怎么说你。”秦氏没好气。
周晓晨装傻充愣地笑了笑,“兴许阿爹还会夸我,总算有了男儿家的血气呢。”
“我看你是把脑子给伤了。”秦氏白了他一眼:“我去做饭。”说完也不再去理他。
周晓晨趁机回到了屋里,她坐到了床上,伸手把藏在枕头底下的一把匕首拿了出来,将它从刀销中拨出,这刀养护得很好,那么多年还是锋利得很。只是,这会儿看着这匕首却只有叹气的份儿,高大山的事总得有一个说法,不能打上一架就算完事,她已经想好一会儿找上门,只是,将匕首插到了腰间不太起眼的地方,既然已经撕破了眼,即便是她小人之心渡了君子这腹,她不得不防着点。
全都收拾准好了之后,周晓晨向外头走去,桂月梅见弟弟又要出去,张口问了一声:“你伤成这模样又要到哪儿去?”
周晓晨想了想,还是给家里人留了一个线索:“我去找大山,今天的事总得说个明白。”
“你还想找他打上一架?”桂月梅想歪了。
周晓晨失笑:“姐你说啥呢,我只想和他把话说说清楚,我一会要是晚回来,你和阿爹说我去了高家,到那儿找我就是了。”
桂月梅觉得这话有些古怪,但又讲不出哪里不对,于是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句:“有话好好说,可别再打起来了,早些回来呀。”
“我知道。”周晓晨认真答应,和姐姐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两家离得也算不得太远,周晓晨走得缓慢,选择直接上高家也是出于安全的考量,一来高大婶还算是一个明理知事的人,有她在场高大山总要顾忌些,二来,真的万一有什么事,高家边上还有别的邻居,大声求救总有人能听到。
想好了,周晓晨到了高家,她拍了拍门没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应门声,开门的是高大婶她见是桂月清忙笑道:“是月清呀,今儿怎地想着过来了,是要找大山?还是要买豆腐?”
周晓晨看着她,这位也是一个不容易的,寡妇带着儿子靠买豆腐为生,她常年劳作相比较同龄的妇人,要显老了许多,“我来找大山,他在不?”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那样对于施诗的名声不好,也不想让高大婶知道,毕竟这也是一位爱孩子的母亲。
“他呀,还没回来呢。”高大婶刚说完,眼儿瞧见他脸上的伤便问道:“哎,清哥呀,你这脸上的伤是咋回事?”
周晓晨摸了摸嘴角,“不小心摔的。”
那高大婶仔细瞅了瞅,除了嘴角的破处那脸上好像还有些别的伤,“这是咋摔的,看着倒象是叫人给打了,清哥,要真是叫人给欺负了,叫上大山让他帮你出气。”要是别人她必是不肯让儿子趟这浑水,但桂家清哥打小就没少帮助她们家,这点小事自是义不容辞的。
“没呢,婶子,咱们村哪还会有人欺负我。真是摔的。”周晓晨再强调了一回。
那高大婶听他这样说,细想想也是,桂月清在村子里口碑极好,从没听说过他和谁结怨打架,可不像自家小子那么爱惹事,“大山也该回了,要不你进去坐坐。”
周晓晨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这会儿离事发已经有些时候了,就算他躲在外头这会儿也差不多是回来的时候了,便点了点头,她进了院子,家里的大狗都在,见有外人来叫了几声,应是认出了人随后便又安静地趴着了,院子里杂物挺多,一边摆放着个大石磨还有一些木头模子,都是做豆腐用的,另一边有几个架子,上面晒着一些皮草,虽然东西多,却收拾得很是整齐,也不见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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