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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上一座冰堡可不容易,惹不起我还躲得起,”凤见紫影一瞬而逝。
若儿早就想着怀里的百日丸和刚拿到冰原纪簿,很快五十分了手,连忙奔回了洞里。洞里的两只小兽还是鼾睡着,她一会举着冰原纪簿,一会拿起人之思,最后还是拿起了人之思,坐了下来。
书中百日只是一瞬,漏里的雪悄然流逝,她大叫了一声,跳了起来,满脸的诧异之色:“怎么又饿了,不打这么骗人的。”
带着冷风,若儿就气鼓鼓地再次冲进了依旧烟雾环绕的药庐。火上正架着差不多样子的新药鼎,药童子照旧大吼了一句,护住了火,看到带着几分炉火味道的小友,立刻转破口大骂为大驾光临,“小友,你可来了。”
若儿将怀里的药瓶一股脑的丢了回去:“你这药是假的。”
童子的脸上又有了皱纹出现的迹象,她嘴角抽动了几下,好不容易吞下了老娘两字:“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童子我医术一般,炼丹药的能力说是二流,就没人敢说自己是一等。”
“你这药吃了就饿,还敢大话说是管饱一百天,也就才一个雪漏的时间。”若儿不算白皙的脸上黑云朵朵飘,这拿什么开玩笑都不能拿吃饭问题来忽悠人。
童子脸上闪出一丝不信,她半是迟疑的说,“你是说这个?”身后葫芦一拨,上面赫然贴着那张纸,斗大的几个字赫然在目,若儿一手抓住证据,那肯放手。
丹妙妙,又名妙善童子,妙也,指的正是她不按理出牌,莫名其妙,善也,是指她极其善变,喜怒无常。只是活到今日,童子都没这么冤过,“这不是就管饱一白天?”她试探的问道,嫩指对准“白”字,若儿凑前一看,嘴里念着:“这不就是百字,你说还不是,咦,怎么少了一划。”
项链中的黑玉极其悲壮的隔绝上了灵识。若儿脸不红心不跳,“你这字写得太小了,你看这里还沾上了一坨炉灰,这字我是知道的。”
“不碍事不碍事,小友如三粒一起吞服,可管饱五个白天。”妙善现出了几分善解人意的潜质,“小友现在可是空着肚子,先吃几颗垫着,再帮我劈了那些石头。”丹妙妙豪气地倒一把药丸,不由分说地塞在若儿手上。
十几个块大小不一的石块堆在了若儿面前。她也是知道拿人的手短这么个道理的,爽快地抽出开着锋利些的小黑,右手用力,气儿鼓足,刺。小黑和石头擦身而过,华丽的闪出火星点儿,再拉出小白,二刺,石上拉出了个口子,闪过就消失了。妙童子脸上多了几分失望,若儿脾气被带起了几分,将手里的药丸一把都吞了下去,这回真是药沉丹田,气力鼓足,她左右手齐开工,咬紧牙关往下三刺,刀身没入了石头之中,若儿喜色还没来得及上来,匕首却拔不出来了,阴阳双阙发出了几分“欢喜”地叫声,如久旱遇霖一般,滋味地吸着石中之玉髓,脉络剑纹隐隐闪闪,布满巴掌大的首身,丹妙妙看着一番变故,啧啧称赞。
石头很快就被吸干了,原先带着光滑触感的石面干瘪一片,童子眼也不眨一下,将剩下的水玉石头都送了上来,鼎下炉火烧得红旺,小黑小白身上的纹路呈现出了绿色,和妙善童子的脸色不相上下,已经是第八块水玉石头了,头上原本黑亮的小髻闪着白光,直到第九块石头,双阙才如同撑醉到了一般,跌出了石头,童子连忙取出一个白玉葫芦,小心地将里面剩下的水玉倒了出来,第十块也是如此,两块一起,只装了半壶。
若儿有些尴尬,丹妙妙却是心满意足了。
“小友,今日我们也算情谊两清了,你这两把匕首,”她舒了一口气:“你这两把匕首的事,我只当没看见,水玉一事,也切勿外泄。”
若儿点了点头:“童子,你可否和慎言长老知会一声,说我在这里帮你半些事儿,做些劈石,捡柴的事情。”
童子看着顽劣,其实也是个知分寸的人:“小友,你可不能轻怠了平日给你们这些学徒做的细琐事情,正是健体和磨练意志的事,也让你们早些融入冰原的生活,这事,我不能答应。”
若儿急辩“我真的可以帮你再劈些石头和柴禾,也不闲着。”
童子笑道:“你当真以为这水玉是一般可见的石头,我可没老命再去禁之渊。”说道这里,炉中滚出一道浓烟,两人被呛了个满嘴,童子骂道:“北原的这些小腿子,真不麻利,又找了这些湿漉得柴禾过来,看我下次怎么整治你们。”她蹲下身来,掏着造烟的祸害,几根被熏得半黑的湿木滚了出来。
若儿很快带上了门,一缕细风带着她的声音传了进来:“我这就给你找干的柴火过来。”炉火黯了些,童子脸上一明一亮,看不出神色。
下章预告,龙腾虎跃,锋芒初现。
018盘龙初现露杀机
出了药庐,才感觉冰原的风雪嗅着竟有几分凉爽,等着脸上的尬红色褪了些,若儿就正经的找起了柴禾,她是当真不想和五十一样,守着什么葡萄。只是本以为找着容易的柴禾原来还是个稀罕事,沿着宽敞的雪路,只是长着些低矮的地衣苔藓。冰原其实并无良柴,如此的冰天雪地,一般的树木很难抵挡的住风雪,更何况是要找到干燥的禾木。
见大路上没有多少收获,她先是换了小路,再慢慢地偏到了冰原的内里,雪积更厚了。
走着走着,前面有了几个绿色的身影。几名少年男女结伴走来,这几人清一色都是翠绿厚袄,唯有正中的一名少女,穿着件中衣,腰间系着一条墨绿带子,身后巍跟着一只黑毛大猫。她们看到米色的小娃还要往上走来,厉声喝道:“这是黄原的地盘,还不退回去。”
若儿还想问路,被这话一堵,“黄原,南原不都是冰原的,叫做黄原怎么穿了一身的菜绿,”
这话可是将整个黄原得罪了,当时初分八原,除了北原不循规蹈矩外,天原为正金色,地原为乾紫色,到了玄原时,竟然抢了黄原的檬黄色,黄原无奈之下只好选了柳绿,剩下的几原依次选了梅红,靛青,米白。尤其是一干男弟子,平日里的皮帽是坚决不肯带上的。今日竟然被一名南原的小学徒笑话,学徒在冰原大多数只能算半个人甚至比不上上位弟子的驯兽,剩下来的小部分自然就是天地两原的入门学徒,原大势深,也不敢轻易欺负。众人二话不说就将她围了起来,若儿说错话还不自知,见被团团围住才觉得有些不妙,这些人个个脸色不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镇定,”她在心里默默念着,脑里又出现了第一天来时的狼狈模样,眼前正是三男两女,为首的女子看来就是最强的,她气息在五人中最平稳,眼神凌厉。此路不通,若儿脑里飞快地转着,前后左右的人站住了,没有空隙,她心里有些焦急。
虎月正是在场五人中唯一的黄原正式弟子,她虽然脾气有些火暴,但做事还有些分寸,眼前的小丫头是要教训,却也要留意些,同门无端相争,有了个闪失还是要算在自己这个带头的弟子身上的。她清了清嗓子,眼里带着几分玩谑,“我们可不能欺负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黄毛丫头,以免落了有心人的口实,就让我的巡虎来陪她耍玩一下。”
若儿见大家都退了开来,只是趴在一旁的小兽在雪地里抓出几道爪痕,昂起头来额上的一个黑色的字迹在风雪里看的分外显眼,这小兽和人之思里猫有些相似,她仔细地想着记得的一切细节,半是戒备的看着它还在雪地里的利爪。
巡虎弓起了背,它还是一只未成熟的半大硬脊虎,身子还没有全部长开,但毕竟还是只老虎而不是若儿认为的大猫,在虎月手里也养了半年左右,将一套欺软怕硬的本事学了十足。它可以感觉得到眼前的小女孩身上没有一丝武斗甚至是道法的气息,实在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她就如同冰原上弱兽一般。
它已经很久没有沾到热血的味道了,虎月驯养了它后,从没舍得让它再自己捕猎过,那些送过来的兽尸大多已经干硬了,咬到嘴里时,兽尸血管里的血早就不再温热,它想着那股幼时尝过的暖腥味道,从喉咙深出发出了渴血的低吼,四肢蓄足力气一个扑咬。
虎月本还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听着巡虎发出和平日不一样的叫声,黄黑色的背影在白色的雪里拉出一条风痕,破开了这片死一般的白色,平日听来还算悦耳的声音变了味道:“巡虎,留下她的性命。”
风里,巡虎的身影如同倾泄而下的巨石,往米色的身影扑去,它的脑里再也听不到其他。若儿的整个身子都映到了它的眼里,野兽口里的腥臭味传了过来。若儿的眼里,本来的一片清黑色,金色的身躯涌动了起来,布满金鳞的狭长兽脸在她的双瞳里越来越深,倒映进了巡虎的眼里,她伸出手,指尖生出了坚硬的鳞片,血喷了出来,在沉积了千年的雪地里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红,前面的几人全都呆住了。
一阵惊天的虎啸划破长空,巡虎的雪森森的牙缝里滴着雪,黑红色的血沾满了黄黑的毛发,若儿的整只手插进了虎身,血顺着胳膊,在血里绽开了血梅点点,“阴阳!”童声不再稚嫩,嘴角嘲讽地笑扬开来,黑白两道玉阕再送了一程,巡虎的眼里,满眼的死意,匕首撞得虎身飞了出去。虎月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她一跃而起,只见半大的老虎的脖颈之间被拉出了一道大口,血正从里面喷溅出来,虎身轰然落在了她的身侧。
小女孩站在风雪里,头发和衣服上溅落了雪和血的痕迹,米色的衣服上,血花点点,她的头发并不长,被帽子盖住之后,只有一小截被风雪吹乱了留在在外头。血迹一直延续到她的腿间,阴阳匕首发着银色的光芒,激抖着退了回来,她的眼里只是一片死寂,不哭也不闹,只是平静的看着在雪地里轰然倒下的驯兽。
虎月退了几步,身后的四人见有些不对,走上前来,看清了雪地里的情景,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虎月。虎月脸上已是一片惨然,这只巡虎是她成为正式弟子的时候,和交情好的上位师长求了半天才得来的,她不会理疗,看这样子,是一定活不了了。很快,她脸上的恐慌被一阵涌起的恨意代替了,短时间内,她是再难到冰之渊找到合适的驯兽了,兽引又会耽搁上好长一段时间,她本就是最新的弟子,这样如何在新的一轮冰狩里杀出一条明路,这又怎能不让她生恨。她鼻子里冷哼一声,身后的四人听到声音,都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又围了上来。
若儿猛地激灵回来,眸里又恢复了特有的清亮。脚下的雪已经浸成了淡红色,她顺着靴子往里一看,心里已以为又是匕首救了自己一命,这地上的大头猫的气息越来越弱,原先的五人又要围了上来,最早出声的女子脸上更是一脸恨意。恨,是可以感觉的到的最强烈的情绪,若儿总算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这群人了,她不等五人站好,朝着堵在东北方向的最瘦小的男孩身上撞去。
男孩见她一身血污,哪肯让她往自己身上沾,连忙一个侧身,正好被若儿钻了这个空隙。她脚下鼓足了劲,就一头扎了过去。男孩见她往东北跑去,一掌横劈,就要拦住她的步伐,若儿听到的掌声,心头一动,两道银光从脚上平滑了出来,她忆起刚才满地的血污,低声说了一句:“割他几根头发,让他不带帽子。”黑白匕首轻轻地顿了一下,直直地往男孩头上削去,男孩只觉眼前一阵银光闪过,头上就是一轻,掌风一偏,击了个空。
虎月在五人之中,身手最是了得,见他竟然在南原新丁面前失手,刚想就骂,哪知黑白匕首如同不过瘾一般,直直地往后继续削去。她个子比那男孩还要高些,银色的光芒就要直入她的眼睛。弟子和学徒的区别在这时候发挥地淋漓尽致,她名为虎月,其实为虎跃,只是嫌弃这名字不够女气,这才改成了虎月。
人如其名,正说的如此。她双肩内吸,脚如弹弓半弯,韧腰倒挂,双腿往后一蹬,雪下的冰面一阵崩裂,身体刚好落在了一棵雪松之下。身后四人赶忙上前,大家都是一脸的戒备。若儿听到身后的凌乱脚步远了些,也不担心那两把越来越古怪的匕首,低下头就直往前面冲去。两把匕首越靠越近,银光再闪,雪松齐腰而断,留下一个棕黄的松口碗子。
等到虎月将剩下的人从松雪堆下拉拔出来的时候,东北剩下的最后一道脚印已经被绵绵下着的雪盖了个精光。虎月只得上前查看了下巡虎,这半会儿功夫,铁脊虎已经死透了,最后一丝暖气也没留下。她气急败坏地丢下虎尸,身后众人连忙跟了上去,几只苍鹫从高空中俯视着那一滩红色,发出阵阵搏翅声。
下章,哇咔咔,重要角色即将登场,千年爱恋,自此展开
019雪影深深有洞天
若儿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记得跑得时候两边脚上一紧,知道小黑小白跟上了,她心里也不细想今日这两把别扭的匕首怎么这么听话,只是和这自己越来越粗的喘气声,往前跑着,靴子里已经灌进了雪,只是冰冷已经不是唯一的感觉,她的脑里那片红色越来越大,从来没有的眩晕感压得她更加喘不过气来,她只知道,自己排斥这种颜色。
脚下由沉重变得无力,已经如同踩在棉花里一般,湿热黏糊,到底是到了哪里她浑然不知,眼前一白,身子就顺着雪坡滑了下去。黑玉的声音声音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冷冽:“你这是往死里跑么,护住头。”若儿听得模糊,但是还是听话的抓牢了帽沿,整个人缩进了雪袄里。顺着雪坡,一溜烟的往下直滑下去,知道屁股似乎滑到了低矮的平地,速度才慢了下来,她这才哆嗦着挪出头来,眼前赫然是一道看不见尽头的冰墙。她急着想避开,只是一路下来,真个下身在雪里陷得太深,抽不出身来,黑玉干着着急,一起等待着那声闷响的传来。
“左手边有根冰柱子,借力”清冷的男声飘了过来。
若儿这才想起了自己还空着两只手,两三根冰柱立在两侧,她手往左边一捞,方才臂上的金色鳞片早就没了踪影,只是手上力气似乎大了不少,两只脚如同离土萝卜一样,被连根拔了出来,侧腰撞上了冰柱,居然也不见痛,只是觉得撞过去的力道都被冰柱吸收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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