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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语沫心头一颤,这熊幼崽的音色极富磁性,近在咫尺的距离,一声撒娇,几乎能唤起她对孩子怜爱的本能,让她有种“买买买”的冲动……
可恶!
她已经想象到自家闺女,是怎么被这头卷毛幼崽一步一步折腾得迷途深陷的!
“没有!”苏语沫别过头,死守阵地:“我不认识你!夏沐确实换了手机号,但她没告诉你,就说明她不想见你,请你不要再来纠缠了。”
段紫潼闻言睁大双眼,原本戏谑的神色瞬间消退,眼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很受伤地看着苏语沫。
苏语沫自然知道不能心软,说了句“再见”,就狠心关上门。
幼崽耷拉卷毛的落寞神色,深深印在了脑海里,她关门转过身,后背贴在门上,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
——
夏沐住在cga分部附近的一栋复式公寓。
两百平米的面积,米白和咖啡色相间的色调装修。
宽敞的客厅天花板距离地面近四米,银质雕刻的水晶吊灯富丽堂皇。
通往二楼的扶梯在屋子的东南角,楼梯的拐角,还有一处落地玻璃式的环形小阳台。
虽然说是只需要住两三个月,但租约上已经支付了一年的租金。
国王没有因为赢了赌约而嘲讽她,事实上,他根本没再露面。
电视机里在播放真人秀节目,明星们的脸上挂着或紧张或得意地笑,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那种积极的生活态度。
和摊在沙发上的夏沐形成鲜明对比。
夏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每天都通过落地窗帘旁的天色,来判断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已经两星期过去了,她之所以没饿死在沙发上,大概是因为爸妈每天都会偷偷摸摸地轮流来一趟,喂她吃饭,并再三嘱咐她,晚上热饭自己吃。
她都答应了,但阳奉阴违。
有些口渴了,夏沐暗淡的猫瞳缓缓流转,视线落在茶几上盛满橙汁的杯子,好像光这么看着,就能解渴似得。
嘴唇干涩得上下都黏在一起,像个身患绝症的人,没有动弹的力气。
她脑子里响起熊幼崽的嗓音--
“夏沐。”
虽然知道是幻觉,她还是任由自己浮想联翩,睁眼看向头顶--
段紫潼嘴角勾着坏笑的弧度,站在沙发旁,弯下腰,鼻尖凑近夏沐的脸。
一头长卷发滑落下来,遮盖住锁骨,长睫微垂,一双紫瞳注视着夏沐的双唇,“你嘴唇脱皮了,我刚擦了润唇膏。”
夏沐麻木的神色渐渐向冰雪融化,露出冰封下神采奕奕的笑容。
她扯起嘴角傻乎乎地笑,脱皮的双唇被绷紧得更严重了,她抬手一推,说,“别闹了,卷卷。”
然后,幻象就被她推散了。
她猛地坐起身,四下张望,空无一人的客厅显得无比宽敞,宽敞得有点吓人。
“如果没能实现承诺,我会立即离开殿下,再也不见面。”
不知是不是老天对她自负的惩罚,这句让她懊悔不堪的话,时不时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和八年前不一样,她第一次离开熊幼崽的时候,心里的愧疚大于不舍,这才念念不忘了许多年,却谈不上煎熬。
那时候,每每想到自己从高空坠落时,被卷卷接住的一刻,心里都充满感激,却没太多挂念。
而这次却不同,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感到愧疚了,也不去想段紫潼现在会多么失落。
疯狂的想念,已经让她自顾无暇了。
思念是一件很奇怪又不符合逻辑的事。
那些重大的事,譬如在海盗船获救的瞬间,反而不会让她有什么感触,偏偏是一些奇怪的细节……
奇怪的生活细节--
因为夏沐有点过敏性鼻炎的毛病,在空调屋里容易打喷嚏,所以卷卷不让她在房间里开空调。
两人的卧室共用一个阳台,卷卷把自己屋里的温度调得很低,北极似得,然后敞开两间卧室的玻璃门,通过阳台,给她房里传输冷空气。
这样,夏沐就真的不打喷嚏了。
夏沐总担心熊幼崽着凉,经常偷偷钻去隔壁卧房,把温度调高,在自己回屋里,偷偷开起空调。
所以,卷卷每次听见隔壁又传来蠢猫咪的喷嚏声,就会跟城管巡街似得,来她屋里,检查蠢猫咪有没有偷偷开空调。
两个人乐此不疲的相互调温了一个多月,搞得跟谍战片似得。
不知道为什么,夏沐总会想起段紫潼背对着她,面对阳台的玻璃门,抬手去摸空调的风,就是这画面--
清瘦修长的背影,卷发被光镀上一层金边,骨节分明的右手,还有凸起一小块的嶙峋腕关节,嘴里气鼓鼓地抱怨:“我迟早要把你这空调给拆了。”
这个画面,总是爱莫名其妙的从她死机的大脑里浮现出来,然后,被封印的痛苦就翻江倒海地蓄满胸口,让她哭到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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