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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脸颊也因为情绪和酒意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那双现在总是温柔的眼睛此刻盛满了被戏弄的委屈和愤怒。任佑箐静静地听着,脸上还是照旧没有什么表情。直到任佐荫说完,她才缓缓地放下水杯。然后,向前一步,在床边坐下。她没有回答任佐荫的质问,反而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那人放在被子上的手。后者下意识地想抽回,却被她更紧地握住。在任佐荫惊愕的目光中,任佑箐牵引着她的手,缓缓地,贴上了自己的脸颊。这人体温常年不高,皮肤细腻光滑,像是在碰一块温润的玉。细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姐姐,”她轻声问,气息拂过任佐荫的手指,“我之前…对你做过什么了?”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任佐荫的手背,引导着她的掌心贴合自己脸颊的曲线,透过浓密的睫毛望过来。“我们以前做过什么,让你…羞于启齿?”那些混乱的,滚烫的,带着痛楚和欢愉的碎片画面猛地冲入脑海,掺杂着独属于青春的疼痛与不堪。坏任佑箐。又转移话题。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要抽回手。她不认账,好似显得只有她任佐荫像个怨妇一样把过去那些腐朽的东西一遍又一遍拿出来痛批,用口水浸的又湿又臭。一切压根都没变。任佑箐还是那样恶劣。停止幻想吧。“你……你放开。”任佑箐却固执地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更紧地按在自己脸上,目光依旧牢牢锁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羞耻,愤怒,失望,让她几乎窒息。任佐荫猛地用力,终于甩开了任佑箐的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想从床的另一侧逃开。她踉跄地跳下床,脚底发软,差点摔倒。扶着床沿站稳,她背对着任佑箐,剧烈地喘息着,试图平复那颗快要爆炸的心脏。你又要逃跑?又是这样?面对她的步步紧逼自己就只能像个懦夫一样?你是姐姐啊。告诉她你是姐姐。告诉她你是任佐荫,你是任佑箐的姐姐。强烈的不甘和怒火窜了上来。酒精放大了所有的情绪,对,她是姐姐,她不能再这样被她牵着鼻子走。她需要……需要做点什么。任佐荫猛地转过身——任佑箐依旧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难辨,仿佛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某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一步步走回床边,因为酒意和情绪,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带着强装出的镇定。她爬上床,膝盖陷进柔软的床垫里。然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任佑箐睡衣的前襟。后者似乎有些意外,却没有反抗,任由任佐荫用力将她拉倒向床铺。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任佐荫跪坐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拉倒在身下的任佑箐。任佑箐仰躺着,长发铺散在深色的床单上,睡衣的领口因为拉扯而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纵容意味平静,呼吸却急促了一丝。任佐荫看着身下这张近在咫尺的更加出落的,也越发,和她相像的脸,看着她那双令她又爱又恨的琥珀色眸子。她俯下身,张开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狠意,一口咬在了任佑箐裸露的,白皙脆弱的肩膀上。就像五年前离开家的那个晚上,她咬自己一样。“嗯……”任佑箐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带着痛楚的闷哼。她的眉头慢慢蹙紧,长而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她咬得很重,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憋闷,委屈,不安和愤怒,都通过牙齿灌注进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牙齿陷入柔软肌肤的触感,甚至尝到了和自己有着相似基因的铁锈般的腥甜味。身下的任佑箐,没有挣扎,没有推开她。她看见那人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她听见那人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压抑的颤音,胸口缓却大的起伏着,摩擦着任佐荫的身体。那压抑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有点,色。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任佐荫觉得牙齿都有些发酸,胸中的那口恶气似乎终于宣泄了出去,她才缓缓地松开了口。一个清晰无比的,深红色的齿痕,赫然印在任佑箐白皙的肩头,边缘甚至微微渗出血丝。她的酒似乎醒了。她忽然又口是心非的后悔了。她看见任佑箐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红,眼神却依旧平静,那人微微侧过头,看着肩膀上那个狰狞的伤口,然后,抬起眼,望向依旧跪坐在她身上的任佐荫。“是我的错,”她轻声说,声音因为疼痛而带着一丝微哑,“对不起,任佐荫。”她顿了顿,微微撑起身体。这个动作让她们的距离靠得更近,呼吸几乎交融,鼻尖几乎要触碰到鼻尖,却又在相抵的那一瞬被一个胆小鬼狡猾的后退躲过。任佑箐沉默着,目光落在任佐荫脸上。她的眼里有受伤。当然这也可以,是演的吧。你记起来五年前那个夜晚了吗,她还甚至没有成年就已经如此擅用手段勾得你心软,五年后呢?你知道她在演,可你拒绝的了么?任佑箐小心翼翼地将额头抵在任佐荫的颈窝处。微凉的皮肤相贴,带来一阵战栗。“好痛…”她低声呢喃,拉着任佐荫的手抚上心口,“这里痛,肩膀……也痛。”她就这么安静地靠着,不再说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任佐荫敏感的颈侧,带来一阵阵麻痒。任佐荫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极其轻柔地落在了任佑箐的背上,轻轻拍抚着。……良久,任佑箐缓缓地抬起头。默默地,有些迟缓地从床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睡衣,遮住了肩膀上那个刺眼的齿痕。“早点休息。”说完,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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