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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许清安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十一点多。
平时这个点已经休息的魏斯律,独自在客厅看书。
他穿着黑色家居服,膝上盖着薄毯,侧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俊雅清冷。
双手捧着一本书,但他似乎久久没有翻动一页,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目光低垂,眉头笼着淡淡的沉郁之色。
车祸过后,他性情大变,让人捉摸不透。
许清安常常怀疑他只剩下一缕影子在世间游走,单薄沉寂如水中弦月,一碰就碎。
“去哪了?”
魏斯律嗓音低沉,眼睛依旧盯着手里的书。
“和叮咚吃饭。”
许清安脱下高跟鞋,换上松软的居家拖鞋。
许久没穿高跟鞋,今天穿了一天,双脚又酸又痛。
“要我推你去楼上吗?”
离开客厅前,她问了一句。
魏斯律放下书,算是默认。
“找白听冬商量怎样才能和我离婚?”
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语气颇为戏谑。
许清安把轮椅推进电梯,神情淡淡:“你知道的,我和谁商量都没用,
;除非你……”
魏斯律冷声打断:“想都别想。”
“我们认识十七年,你知道我的东西,从不会流出魏家。”
许清安推轮椅的手瞬间攥紧,仿佛看见他阴郁的眼神,心里泛起恶寒。
魏斯律打小就有一个怪癖,但凡是他的东西,就算没用过,也不会送人或丢掉。
要么留着,要么烧掉。
车祸过后,这个怪癖尤甚。
她认真回道:“我是人,不是东西。”
电梯平稳上行,许清安看着玻璃墙壁映出的交错身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彼此间显得格外生疏。
出了电梯,她看到站在房门外的周亦谦,问都没问,就把魏斯律推了过去。
周漫这样防她,真是多此一举。
她和魏斯律结婚五年都没发生什么,现在更不可能发生。
魏斯律目送许清安转身回房,低头揉了揉眉心。
“谦谦,你先去找妈妈,我有工作要处理。”
他乘坐电梯来到顶楼,大麦默默跟着。
顶楼是一间空旷的大厅,除了桌椅沙发,只放了几架天文望远镜,两排书架。
其中两面墙是玻璃墙,天上的月,地上的灯,都能照到这里。
魏斯律从轮椅上站起来,在一面玻璃墙前驻足,俯瞰灯火璀璨的京北城。
车水马龙的喧嚣,传到顶楼只剩一片寂静。
大麦不远不近地站在昏暗中,眼睛不时警惕地看向门外。
魏斯律逆光而站,修长的黑色身影挺拔如松。
双腿笔直结实,全无残废的迹象。
“你肯定也认为我是一个卑劣的混球,骗了两个女人。”
“我欠漫漫母子太多,如果我不装残,他们就不会这样可怜。”
“至于小清安……”
他顿了顿,点燃一支烟,拿在手中把玩。
“我和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她会明白我的苦衷。”
门外的许清安听到说话声,推门的手猛地僵住。
她睡不着,想上来看星星,没料到魏斯律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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