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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倒是很佩服麋家的家教啊。”
他看向麋环,话却是对着陈登说的。
“能教出麋家小姐这样‘文武双全’的女儿,真是了不得。平日里看着温婉贤淑,没想到闺房之中,还有舞刀弄枪的雅兴,实在是让我等武人,都自愧不如啊!”
这番话,阴阳怪气。
麋环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端着酒杯的手,不由地颤抖。
曹贞则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陈登将一块鱼肉夹到麋环碗里,动作不急不缓。
“岳父大人说笑了。”
他抬起头,迎上曹豹的目光,脸上依旧挂着淡笑。
“环儿她性情温顺,知书达理,平日里莫说刀枪,便是针线活都做得不甚熟练。倒是贞儿,颇有岳父当年的风范,英姿飒爽,不让须眉。”
“她们姐妹二人,一文一武,正好互补,实在是登的福气。”
他一番话,四两拨千斤。
不仅将曹豹的刁难化解于无形,还将曹贞也一起夸了,顺带着把曹豹也捧了一下。
最后,还将此事定性为“福气”,直接堵死了曹豹继续发难的路。
曹豹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干笑两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麋环看着身旁为自己解围的男人,心中却并未感到丝毫暖意。
她知道,他不是在为她出头。
他只是在维护陈家的体面,维护他自己作为家主的尊严。
糜环只觉得胸口憋闷。那股郁气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借故离席。
“曹大人,夫君,糜环有些不胜酒力,先去外面透透风。”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便转身快步离去。
夜凉如水,月光洒在曹府的花园中。
麋环独自一人坐在假山旁的石凳上,压抑了一整
;晚的委屈,终于化作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从新婚夜的惊吓,到兄长的斥责,再到今晚宴席上的羞辱。
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倍感压力。
最让她难过的,是陈登在马车里握着曹贞的手,他在宴席上滴水不漏地维护着所谓的
“家庭和睦”。
他做的一切,都那么正确,那么无可挑剔。
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一件带着余温的外衫,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麋环猛地回头。
月光下,陈登拄着拐杖,已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夜深了,风大。”
他的声音,似乎比在宴席上多了些许温柔。
麋环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而下。
“夫君……”
她哽咽着,将所有的委屈尽数吐露。
“为什么……为什么兄长要怪我?为什么曹将军要那般羞辱我?那把匕首,明明不是我的……”
“你和曹贞妹妹在车上……我都看到了……”
她哽咽着,声音愈发低沉,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陈登听着她的哭诉,愕然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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