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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糟了,把心里对先生偷偷的称呼叫了出来。
先生不会生气吧?
杨过心虚得厉害,支支吾吾的道,“先……先生,过儿、过儿不是……”
“好儿子!”
秦渊先是怔了一怔,旋即便是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将他一抱而起,哈哈大笑,“来,再叫几声爹爹来听听。”
小家伙被先生的回应和这突如其来的举高高,搞得有点懵。
可随即,巨大的喜悦,便在他小小的心里炸开。
小家伙紧搂住秦渊脖子,小脸兴奋得通红。
声音清脆又带着点不敢相信的雀跃,连珠炮似的喊了起来:“爹爹,爹爹,爹爹……”
灶房门口,正准备叫两人吃饭的穆念慈,便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脚步猛地顿住,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后院传来的那一声声清脆而满含依恋的“爹爹”,就如同一把火热的锤子,不断地敲落在她心尖最柔软之处,敲得她心襟摇曳,心慌意乱。
清晨时分,那个羞人的念头再次浮现,一股臊热不受控制地席卷全身。
一时间,竟是面红耳赤,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愈显娇媚。
“过儿……过儿,怎能如此……那是先生啊,怎可叫‘爹爹’?”
穆念慈心中羞臊,双腿却似被无形之力牵引着,悄然挪到了月门旁。
而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后院望去。
只见过儿在先生怀中笑得无比灿烂,而先生眼中的宠溺,也是毫不掩饰。
仿佛先生和过儿天生就该是父子。
看到这幕温暖的画面,穆念慈心底的那点羞臊和慌乱顿时如冰雪消融,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充溢胸膛。
但这欢喜只持续了片刻,穆念慈就被一股莫大的惶恐和自卑所湮没。
先生是何等人物?
年纪轻轻,武功就已深不可测,文采气度皆是不凡,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他……仍是未婚之身。
可她呢?
落魄江湖,漂泊无依,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尤其她还是未婚先育。
这样的她,如何配得上这样温暖的家,如何配让过儿拥有这样一位父亲?
或许先生只是出于怜悯和一时兴起,才这样善待他们母子?
若自己存了别样心思,岂不是恩将仇报,更显卑劣不堪?
若是让人知晓,只怕还会连累先生清誉。
巨大的失落感袭来,穆念慈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
脸上的热意,也是迅速褪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片苍白。
后院儿子的叫唤……
此刻听来,不再是喜悦,更像是一根根细刺,扎得她心口阵阵刺痛。
脑中一会是儿子前所未有的灿烂笑脸,一会是自身颇为不堪的过往……
穆念慈一时心如刀绞,进退两难。
最终,她只是抹了抹发热的眼眶,将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
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故作平静地迈入月门:“先生,过儿,可以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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