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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咄咄逼人,倒是显得贪官真有点可怜。
张望松当然不想演,可那少年是真打人。
“若有上边的官员来,若有客人来,我迎接进门,就吃给他们看,谁不说我清廉?”
方许说:“演真实些,应该喝一口。”
张望松端起粥碗,抿一口。
这最讨厌的东西,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回甘。
眼见着百姓们逐渐愤怒起来,张望松问方许:“满意了吗?”
啪的一声,一只鞋甩在张望松脸上,掉下来的时候,打翻了那半碗粥。
张望松下意识看向方许,却发现砸他的并不是方许。
是一个挤在门口的百姓。
怒火在眼睛里烧着。
“为什么!我们都当你是好官!”
有人怒问。
张望松猛然抬头:“我本来就是好官,我来三年,琢郡上百件积案我都破了!你们送我的锦旗,可有一件是假的!”
;一个老人冲开人群:“可我的孩子是你杀的!”
他一把掐住张望松的脖子,要把这个人活活掐死。
崔昭正连忙上前把人拉开:“别瞎说,我们知府大人还没认罪呢!他还没说他为什么杀人呢!”
为何杀人?
一个三年间破了上百积案的官员,为何杀了这么多无辜?
为何要栽赃给维安县令李知儒?
张望松跌坐:“我.......只是不认命!”
......
也许是报应。
张望松自己这么说的。
他病了。
一位名医诊断,他因为这贪吃的嘴而致重病,最多还有一个月生机。
崔昭正说他在张望松府里见过许多没见过的东西。
他当着大家的面举了个例子,比如张望松最爱吃的一道菜是爆炒鸭舌。
一盘菜要用一百多只鸭子,张望松却不喜鸭肉味道,一百多只鸭子割了舌头就扔掉。
再用各种名贵食材去掉鸭舌的味道,只保留脆爽。
给他做菜的厨子为了更好的遮掩鸭肉味,每次都在菜里加些药材。
张望松爱喝酒,从不喝三十年陈酿以下的酒,他说那些酒滋味寡淡。
给他送酒的人怕酒不够好,滋味不足,每次都在酒里加些增重味道的作料。
久而久之,他命不久矣。
“你们恨我什么?”
张望松和百姓们对视。
“我三年清理积案,除了我还有谁能做到?!”
他声音尖锐起来:“我因破案而升迁省府通判,以后全省的积案大案我都能破!”
他拍案而起:“我活着!对你们来说是好事,我必须活着!省府通判算什么,将来我要入住刑部!全国的案子我都能破!”
啪!
又一只鞋飞过来,砸在他的嘴上。
方许看了看,没看到是哪个百姓砸的。
一回头,看到崔昭正一只脚光着。
百姓们此时要杀人。
“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
“你要活着,就要杀我们的孩子吗!”
像是澎湃的浪,又是燃烧的火。
点起这一团火的方许,此时却安静的站在僻静处看着。
“我没办法。”
张望松居然不低头:“唯有灵胎丹才能给我续命,一颗灵胎丹能续命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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