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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虎的脚还踩在石峰脸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碾磨着,仿佛要将他的尊严连同骨头一起碾碎进这铁锈色的泥土里。
“废物,看清楚了吗?这就是反抗的下场!”赵虎的声音带着残忍的快意,响彻在死寂的村口,“以后石村的贡赋加三成!少一块矿石,我就拆你们一间屋子!”
村民们噤若寒蝉,绝望的情绪如同实质的乌云笼罩下来。加三成?这简直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石小蛮的哭声已经变得嘶哑,被村民死死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石云山爷爷看着被踩在脚下的孙儿,双目赤红,身体摇摇欲坠,猛地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竟直接晕厥过去。
“爷爷!”村民们一阵慌乱。
赵虎皱了皱眉,嫌弃地瞥了一眼,似乎觉得晦气。他这才慢悠悠地抬起脚,朝地上啐了一口。
“真他妈不经吓。记住老子的话!我们走!”
他得意地一挥手,手下恶仆们扛起那几筐矿石,耀武扬威地朝着黑铁镇的方向走去,留下满村的狼藉与绝望。
直到赵家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风沙中,村民们才敢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扶起石云山,掐人中,喂清水。
石峰自己用手撑地,艰难地坐起身。脸上火辣辣的疼,泥土和血污混在一起,狼狈不堪。但他顾不得这些,目光急切地望向被众人围着的爷爷。
“爷爷…爷爷怎么样了?”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暂时缓过来了,咳血咳得厉害,得赶紧用药…”一个略通药理的村民沉重道。
药…那株需要更多矿石才能换到的凝血草…
石峰沉默地擦去脸上的污迹,眼神深处那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他默默地走过去,背起那个装着今日收获的箩筐,沉甸甸的,仿佛压在他心口。
“小峰,你…”有村民想说什么。
“我没事。”石峰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先把爷爷照顾好。矿石…我会想办法。”
他转身,走向村尾自己那间简陋的石屋。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却又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韧。
回到屋里,石小蛮红着眼睛端来清水给他擦拭伤口。
“哥…疼不疼…”小丫头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不疼。”石峰摇摇头,摸了摸妹妹枯黄的头发,“别怕,有哥在。”
安抚好妹妹,他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这才有时间仔细感受身体的状况。双臂依旧酸痛,内腑也有些震荡,但好在没有伤到根本。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
那枚黑色指环静静躺在那里,触手冰凉,仿佛之前那瞬间的温热只是极度愤怒下的幻觉。
石峰将它掏出来。指环材质非铁非石,黝黑无光,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平凡得扔进矿渣里都找不出来。这是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东西,据爷爷说,捡到襁褓中的他时,这指环就在他身边。
“你们…到底是谁?又在哪里?”石峰低声自语,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环身。
突然!
就在他指尖划过某处时,那指环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比上一次更加清晰!
石峰猛地屏住呼吸,瞳孔微缩。
不是幻觉!
他集中全部精神,仔细感应。但那温热感又一闪而逝,指环恢复了冰冷死寂。
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元气渡入指环,毫无反应。滴血上去,也毫无变化。
“怎么回事?”石峰皱紧眉头。这指环今日的反应太过异常。
沉思片刻,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赵家的压迫如芒在背,爷爷的病不能再拖,这指环是他目前唯一的、无法理解的变数。
他必须去弄明白!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永恒的风声在屋外呼啸。
石峰悄无声息地起身,换上一身更利于隐蔽的深色衣服,将那枚指环紧紧攥在手心,另一只手握紧了一柄磨得锋利的铁镐。
他要去白天发现那几块优质赤铁矿的三号废矿坑深处看看!指环的异动,似乎与他今日深入那个以往不敢深入的区域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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