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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沉吟良久,最终缓缓摇头。
“不能。这些事……桩桩件件,都留有痕迹。他们无法彻底洗清。”
“正是如此!”杜楚客的声音带着兴奋,带着洞悉一切的寒意。
“东宫的应对,看似精妙绝伦。臣不得不承认,设计此局之人,对人心、对舆论的掌控,已臻化境。用一首足以传世的诗篇来拔高太子形象,用荒诞不经的祥瑞转移视线,甚至让部分愚民心生同情。但是——”
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转冷。
“这一切手段,都没有正面回应我们泼出去的脏水!他们只是在世人观感上做文章,让无知百姓觉得太子或许冤枉。可殿下觉得,这些百姓的观感,在储君废立这等国本大事中,能起几分作用?”
李泰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在决定大唐储君这等关乎国本的事情上,百姓怎么想,市井如何议论,其作用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毫无意义!”
杜楚客语气斩钉截铁。
“真正能决定太子命运的,只有一个人——陛下!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民心向背,不过是可以随意操纵的数字,轻如鸿毛!”
“甚至,东宫此举,非但无益,反而会引来陛下的雷霆之怒!”
“为何?”李泰身体前倾,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殿下请细想,”杜楚客的声音带着寒意。
“东宫如今在做什么?是在操纵舆论,是在利用民心为自己造势,且手段如此之高明,翻开史书,也是绝无仅有的。这在陛下眼中,意味着什么?”
李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似乎抓住了什么。
杜楚客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彻骨。
“这意味着,太子,或者说太子背后那个人,比任何人都更懂得掌控舆论的力量,也比任何人都更擅长用这种方式积累政治资本!这是再触碰真龙逆鳞!”
李泰倒吸一口凉气,但脸上有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发现自己险些被表象迷惑,忽略了最致命的关键。
“而且,殿下,您再往深处想。太子之前是什么形象?冲动、易怒、乖张、甚至有些愚蠢。这样的太子,虽然让人讨厌,但对陛下而言,某种程度上是安全的,因为容易掌控,容易看透。”
“可现在呢?他突然变得如此‘聪明’,如此‘善于谋划’,还能弄出这等连我们都叹为观止的舆论手段……这前后的反差,这突如其来的‘智慧’,来源何在?”
李泰瞳孔一缩。
“是他背后的那个高人!”
“没错!”杜楚客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殿下,臣纵观史书,能在如此短时间内,用如此手段扭转舆论者,实属罕见。太子身边,定然出现了一位极其擅长此道的奇人异士。”
李泰急切地问道:“若真有如此大才辅佐那跛子,岂非心腹大患?”
杜楚客冷冷一笑。
“这才是最致命的一点!陛下,以及朝堂那些老谋深算的重臣,现在必然已经将目光,死死锁定在了那个藏在东宫阴影里的‘高人’身上!此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经犯了天大的忌讳!”
“为何?”李泰声音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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