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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小子!跟我还来这套虚的!”
雷向东嘴上笑骂着,却也没推辞,接过烟揣进兜里,用力揽住李长青的
;肩膀,“回去好好练!别把老子教你的玩意儿撂荒了!等到民兵集训的时候,哥等着看你小子大放异彩,拿个标兵回来!”
“放心吧,雷哥!保证不给您丢脸!”
李长青挺直腰板,模仿着军人的语气郑重保证。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男人间不打不相识的兄弟情谊在心照不宣中流淌。
离开武装部,李长青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再次走向那片位于公社边缘、低矮破败的牛棚区。
越靠近,空气中的牲口粪味和潮湿霉味越重。
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买的半斤红糖和五个鸡蛋。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那扇熟悉的、吱呀作响的木门前,轻轻推开。
顾清明老人正倚着门框坐着翘首以盼。
看到进来嗯李长青,他浑浊的老眼瞬间亮了起来,挣扎着想站直:“长青……小友……你,你来了……”
“顾老!您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别着凉!”
李长青赶紧上前扶住老人瘦骨嶙峋的胳膊,将他搀回屋里那堆干草铺就的床上。
“听说……听说你们今天结业……我怕……怕你不来了……”
顾清明抓着李长青的手,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怎么会不来!”
李长青心里发酸,将小布包塞到老人冰凉的手里,“顾老,这点红糖和鸡蛋,您留着慢慢吃,补补身子。那套按摩内关、足三里的法子,您记得每天做,能强心健脾。药……我回去想办法,托可靠的人给您捎来。”
顾清明看着手里的东西,尤其是那包红砂糖和圆滚滚的鸡蛋,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顺着深刻的皱纹滚落:“长青……这…………我……我这把老骨头……何德何能啊……”
“顾老,您千万别这么说。”
李长青蹲下身,与老人平视,语气无比诚恳,“您传授我的医术,是无价之宝。这点东西,不值什么。您把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强。我还等着以后有机会,继续听您讲课呢!”
顾清明泣不成声,只是紧紧攥着李长青的手,仿佛抓着世间最后的温暖:“好……好孩子……老夫……老夫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只盼着你……前程远大,医道昌隆……千万别……别忘了……常来看看我这没用的老头子……”
“不会忘的顾老,您就安心休养等我消息吧。”
李长青用力回握了一下老人枯瘦的手,起身快步离开。
夕阳将李长青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快步回到公社卫生院门口,王有德支书已经套好了那辆熟悉的驴车。
车上坐着林晓梅,她的行李不多,身边整齐地放着李长青的铺盖卷。
“长青快上来,就等你了!”
王有德的心情很好,他一挥鞭子,驴车便吱吱呀呀地动了起来。
李长青跳上车,坐在林晓梅旁边的空位上。
车子缓缓驶出公社那条唯一的、坑洼不平的主街,熟悉的红砖房、供销社、邮电所、武装部大院渐渐向后远去。
林晓梅默默地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给她清秀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轻声的说:“一个月的时间过得真快啊。有点……舍不得。”
李长青应了一声,也回头望去。
公社的影子在视野中越来越小,这一个月,如同一个浓缩的加速器,让他快速积累了宝贵的知识、技能和人脉。
驴车在黄土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车载着一群年轻人的梦想与收获,驶向炊烟升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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