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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一下,全场皆惊!赵疤面如死灰,瘫倒在地。刘勋更是羞愤欲绝,怨毒地瞪着墨昭(林石),却不敢出声。
墨昭(林石)也愣住了。她想过可能会被嘉奖,却没想到厉寒枭直接给了她一个伍长的职位!虽然只是“暂代”,但这在等级森严、晋升艰难的陷阵营底层,已是破天荒的擢升!
“怎么?不敢接?”厉寒枭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墨昭(林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挺直脊背,声音清晰有力:“属下林石,领命!”
厉寒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的赞许。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玄色大氅在风中卷起凌厉的弧度。
风雪渐停,残阳如血,将雪地映照得一片凄艳。墨昭(林石)站在原地,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胸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擢升并非坦途,而是更凶险考验的开始。刘勋的怨毒,赵疤的不甘,还有厉寒枭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带着探究与冰冷欣赏的狼瞳,都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但至少,她在这片苦寒之地,凭借自己的血与骨,撬开了一丝缝隙。伍长之职,不仅意味着稍好的待遇和独立的窝棚,更意味着她拥有了初步的行动自由和接触更核心情报的机会——距离那冰封的断魂冰谷,似乎又近了一步。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冰冷的、刻着“陷阵丁三伍”字样的新铁牌,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冰凉的触感下,是滚烫的野心与希望。
黑石堡的风雪依旧凛冽,但墨昭(林石)的生活,却因“伍长”这个微小的头衔,发生了微妙而实质的变化。
丁字营第三队第七伍的窝棚,依旧阴冷潮湿,但墨昭(林石)作为伍长,拥有了靠近火炉的相对干燥位置,以及稍多一些的口粮份额——虽然依旧是黑麦饼和菜汤,但至少能勉强吃饱了。更重要的是,她拥有了初步的指挥权和行动自由。
厉寒枭的命令简单粗暴:第七伍并入他直属的“寒鸦”小队外围序列,负责黑石堡西北侧最靠近“血狼堡”势力范围、也是环境最恶劣的一段警戒巡逻任务。这既是重用,也是更残酷的考验。那片区域是雪狼游骑渗透的高发地带,冰裂缝、雪崩、极端天气随时可能吞噬生命。
墨昭(林石)没有半分犹豫,坦然领命。她迅速接手了第七伍剩余的八名士兵。这些士兵亲眼目睹过她在雪夜血战中的悍勇和力挽狂澜的决断,对这位空降的年轻伍长,敬畏远多于不服。
她没有立刻摆出长官架子,而是默默观察。赵疤被撤职后,队伍士气低迷,士兵们又冷又饿,装备简陋。墨昭(林石)做的第一件事,是将自己作为伍长多出的那份口粮,分给了最瘦弱的水生和另一个有伤在身的老兵。这个无声的举动,瞬间赢得了士兵们的好感。
接着,她利用巡逻间隙,凭借远超常人的感知力和对环境的敏锐观察,带着士兵们找到了一处相对背风、隐蔽性极佳的天然岩穴,作为巡逻队临时的避风点和前哨。她亲自示范,用积雪和枯枝巧妙地加固洞口,设置简易的预警陷阱。她展示的生存技巧和对危险的预判,让这些在苦寒之地挣扎求生的老兵油子都暗暗心惊。
在一次例行的边境巡逻中,第七伍遭遇了小股雪狼游骑的试探性骚扰。墨昭(林石)没有冒进,而是果断下令依托有利地形结阵防御,利用弩箭和滚石击退了敌人。她精准的指挥和临危不乱的气度,让士兵们彻底信服。战斗结束后,她甚至亲自为一名被流矢擦伤的士兵包扎——动作熟练得不像个新兵。
“头儿,你这手跟谁学的?比堡里那半吊子医官强多了!”受伤的士兵龇牙咧嘴地问。
墨昭(林石)手下动作不停,声音平淡:“以前……跟村里的老猎户学过点皮毛,保命用的。”
日子在风雪、巡逻和随时可能爆发的冲突中流逝。墨昭(林石)带领的第七伍,以其高效、坚韧和在恶劣环境下超乎寻常的生存能力,渐渐在“寒鸦”外围序列中崭露头角。她身先士卒,分配公平,指挥有度,对待手下士兵如同袍泽而非消耗品。这份在残酷军营中罕见的“人情味”和绝对的实力,让她迅速赢得了第七伍士兵死心塌地的追随。士兵们开始真心实意地叫她“林头儿”,甚至私下里,几个胆大的老兵会用带着敬畏和亲近的语气喊她“石头兄弟”。
这份信任和凝聚力,自然也落入了厉寒枭那双冰冷的狼瞳之中。
厉寒枭对墨昭(林石)的关注,并未因提拔而减少,反而更加深入和……复杂。
他会在墨昭(林石)带队巡逻归来时,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堡墙上,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和她的队伍,观察着每个人的状态和装备损耗。他会在墨昭(林石)汇报巡逻情况时,打断她程式化的套话,直接询问一些刁钻的细节:比如某个山口风向变化的时间,某处雪层下冰裂缝的走向,甚至是对遭遇的雪狼游骑小队战斗风格的细微判断。
墨昭(林石)的回答,总是简洁、准确,带着一种超越年龄和经历的沉稳与
;洞察力。她不会刻意表现,但那份融入骨子里的冷静和战场直觉,却无法完全隐藏。
一次,厉寒枭亲自带队深入边境执行一项危险的侦察任务,特意点上了墨昭(林石)的第七伍作为侧翼掩护。任务过程中遭遇暴风雪和血狼部精锐的围堵,险象环生。在突围的关键时刻,厉寒枭的战马陷入深雪,一名凶悍的雪狼百夫长趁机挥刀扑上!
电光火石间!
嗖!
一支力道惊人的弩箭破开风雪,精准地钉入那百夫长高举弯刀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将手腕射穿!
百夫长惨叫着刀落,攻势顿止!
厉寒枭抓住机会,一刀将其枭首!他猛地回头,风雪中,只见墨昭(林石)正缓缓放下手中的强弩,眼神沉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突围成功后,在临时避风的岩洞里。厉寒枭撕下衣襟,沉默地处理着胳膊上一道不算深的伤口。墨昭(林石)默默地递过去一小包干净的、用油脂处理过的布条(她自己准备的应急品)。
厉寒枭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火光跳跃,映照着他冷硬的侧脸和墨昭(林石)被烟火熏黑却依旧沉静的眉眼。
“箭法不错。”厉寒枭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少了几分惯常的冰冷。
“以前……打过猎。”墨昭(林石)回答得滴水不漏。
厉寒枭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扯了扯嘴角,那弧度近乎于无,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认同”的意味:“林石,你这小子……有点意思。”他接过布条,动作利落地包扎好伤口,然后拿起旁边的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随手将酒囊抛给墨昭(林石)。
“喝一口,驱驱寒。”他的语气,不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对等的认可。
岩洞里的其他寒鸦成员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厉头儿主动给人酒?还是给一个外围的丁字营伍长?这简直破天荒!
墨昭(林石)微微一怔,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酒囊。浓烈的劣质烧刀子气味直冲鼻腔。她没有犹豫,也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滚烫的液体如同火线般从喉咙烧到胃里,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脸上瞬间涌上血色。
“咳咳……够劲!”她抹了把嘴,声音沙哑,眼神却亮得惊人。
厉寒枭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那万年冰封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极快的笑意。他伸手拿回酒囊,没再多言,只是靠着冰冷的岩壁闭目养神。火光下,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无声的默契和……一丝近乎“袍泽兄弟”的认同感。
厉寒枭开始真正将这个沉默、狠辣、却有着惊人能力和潜力的“林石”,视为自己“寒鸦”圈子里值得留意的一员,甚至……是可以交付后背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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