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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耶律加央看来,这个生意更像是玩的,给容姝玩的,赚不赚钱,赚多少钱都无所谓,反正乌迩靠的是皮毛,马匹,铁器。
耶律加央道:“从乌迩运活牛活羊过去不容易,等天热了更难,容姝,要是生意做不下去,你也别难过,我养得起你。”
容姝笑了笑,“哪儿会,我做生意也不是为了自己……”
耶律加央喝了一大口青稞酒,“我知道,是为了乌迩。”
“所以我更不希望你受累,”这要放在大楚,就相当于容姝嫁过来,婆家有十几万人的拖累。
容姝看了耶律加央两眼,然后低下头,“我吃了睡睡了吃,能受什么累,你快吃吧,多吃点。”
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在,耶律加央都觉得是他不好乌迩不好,而她是千金之躯,和亲远嫁不算,还要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度过余生。
她能感觉到耶律加央的喜欢,喜欢的小心翼翼。
吃过饭,耶律加央把锅碗筷子刷了,这和大楚不一样,大楚的皇帝什么都不干,成天只批奏折,上朝,只有农桑节的时候才会下田侍弄几撮庄稼。
他有好多仆从侍女,住着最豪华的宫殿,吃着最好吃的佳肴。
耶律加央一点都不一样。
趁着耶律加央刷碗的功夫,容姝去梳洗,拆了发髻,换了寝衣就立马钻进被窝。现在没冬日那么冷,盖好被子就行,不用汤婆子。
她用被子遮住耳朵,静静听外面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耶律加央进来了,他脚步轻,动作也小,站了一会儿问道:“容姝,你睡着了?”
容姝想,装睡算了,反正耶律加央也不会过来看她是不是真睡着了。
谁知,耶律加央又问了一遍,“你睡着了吗?”
容姝翻了个身,“睡着也被你喊醒了。”
“我声音很小,你肯定是没睡着,吃不吃烤红薯?”
放久的萝卜甜,红薯更甜,乌迩的红薯是沙沙的口感,还面,烤出来红薯皮流薯蜜,瓤绵软。
就是吃的时候弄一手,容姝嫌麻烦。
容姝道:“不是刚吃完吗,哪儿有大晚上吃烤红薯的。”
耶律加央道:“大晚上怎么了,我看你晚上光让我吃,自己没怎么吃,吃吧,我来烤。”
容姝爬起来,“那我吃一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乌迩这个地方,容姝现在觉得这里什么都好,好到什么都能卖钱。
红薯瓤金黄泛着淡红,入口绵软,外面一层有点焦,里面的香甜,耶律加央烤了两个,容姝吃了一个。
等吃完,耶律加央任劳任怨地收拾东西,又给容姝打了热水洗手,“吃饱就好好睡觉,别想东想西。”
大约是容姝脑袋和耶律加央手离得太近了,又或者是帐篷里的气氛太好,耶律加央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睡吧。”
屏风外的桌子上留了一盏灯,容姝愣愣地那点烛影,“我都是熄灯睡的,吹了吧。”
耶律加央低头就把灯吹了。
——————
次日,又是商队出发的日子,带足干粮和水,再把牛羊装上车,还要带它们路上吃的牧草,一切收拾妥当,商队才出发。
从乌迩到大楚的路早已经摸清,去年今年走的又多,这条路熟得很,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要小心牛羊不要在路上被饿死。
等商队终于到了永州,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五月初,天气渐热,肉摊卖肉都是现杀现卖,隔夜的肉一眼就能看出来,价格上也便宜许多。
时节原因,这会子大家都爱吃淮扬菜,清淡,又有君子之风。
不过奇就奇在永州的一家卖锅子的,生意火爆程度不输淮扬菜。
锅底是牛油辣锅,香极了,辣的爽,辣的痛快,吃完一顿浑身上下冒热汗,还有这家火锅店的肉,和平常吃的不是一种肉,有牛肉就不说了,那个羊肉味道又浓又嫩,这么一春吃下去,肥膘都贴了五斤。
张掌柜赚了不少银子,人也胖了一圈。
谁说做吃食不赚钱的,那是胡说,一盘羊肉半斤卖一两银子,客人都是几盘几盘地点,上上下下都是利润,怎么不赚钱了。
又有多少靠着吃食富甲一方的。
卖锅子怎么了,照样把日子过好,现在永州谁人不羡慕他家的火锅店,还到处打听,他们牛羊肉是从哪儿买的。
张掌柜心盛之余忍不住想,这里面还有钱赚呢,就拿牛羊来说,除了涮着吃的,剩下的骨头,肉还有不少,得寻摸另外的吃法,他看灌汤包就很不错。
两个一起卖,赚的钱才多呢。
客栈的后院现在就养牛羊了,吃着牧草,喝着泉水,伺候得比人还精贵。
张掌柜每天就盯着牛羊好不好,查查帐,一天就过去了,至于把火锅店开到盛京江南去,他有过这个念头,后来慢慢地就不了了之了。
乌迩的商队送牛羊,检查好记上账就行了,再把月前的帐结了,有时不结账,乌迩的大人会让张掌柜买东西,毕竟大楚人买什么都方便。
张掌柜看都是种子,粮食,吃的,布匹,反正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就应下了,予人方便也是予几方便。
除此之外,他更关心牛羊下个月能不能多送两头,乌迩到大楚的路何时能修好,要不然直接来永州放牧,再方便不过。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虽然两国互通有无,允许商队往来,但异族毕竟是异族,他倒希望有朝一日,两国真能亲如一家。
这样他就去乌迩做生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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