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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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意外的热牛奶（第1页）

海军本部的图书馆，静谧如常。

李维深陷在他专属的扶手椅里，像一只蛰伏的兽，享受着一天中最慵懒的午后时光。

厚重的《四海鱼类图鉴》摊在膝头，书页却许久未曾翻动。

他的意识正漂浮在清醒与沉睡的边界，外界的一切声响——书页翻动、远处训练的号子、甚至海鸥的鸣叫，都被他那无形的绝对怠惰领域过滤成模糊的白噪音。

然而，一阵不同于往常的细微动静，却像一根轻柔的羽毛，意外地拨动了他半休眠的神经。

是脚步声。

很轻，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失去了往日的稳定韵律。

李维极其缓慢地掀开眼皮一条缝，模糊的视线聚焦在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是艾茵。

她依旧坐在老位置，脊背挺直，这是常年训练留下的习惯。但今天，那份挺拔中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深蓝色的短发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眼帘低垂，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面前摊开的战术笔记久久没有翻页。

她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取一杯清茶，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连起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李维空洞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麻烦。

这是他大脑反馈的第一个信号。

强烈的、本能的回避念头开始滋生——别注意，别过问，继续睡你的觉，维持现状最好，任何变化都是麻烦的温床。

他试图重新合上眼，将那片略显沉重的寂静隔绝在外。

但……不对劲。

那片寂静不同于往日的宁静祥和，而是带着一种……消耗过度的枯竭感。

就像一台高速运转后过热、却得不到冷却的机器。

如果她一直这么累……

一个更麻烦的念头如同水底的泡泡，慢悠悠地浮了上来。

……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准时来这里了？

……或者，会被调去更麻烦、更吵闹的前线？

……那这个角落的安静，是不是也要被打破了？

……说不定还会有新的、更吵的人来占据这个位置。

……重新适应？……太麻烦了。

一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需要他耗费更多精力去应对的连锁麻烦，李维就觉得比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还要头疼。

巨大的惰性与对“长远麻烦”的厌恶，在他那懒散的灵魂深处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其消耗的能量，堪比与赤犬隔空对线。

几分钟后，在这场无人知晓的内心风暴中，一个极其罕见的结论艰难胜出：

短暂地麻烦一下，以换取未来更持久的安宁……似乎……勉强……划得来。

李维，海军本部著名的“懒神”，做出了一个若是被战国知晓、足以惊掉下巴的决定。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从那张仿佛与他融为一体的扶手椅里，把自己“拔”了出来。

这个动作幅度之大，消耗能量之巨，让他甚至微微喘息了一下。

他站在原地，适应了几秒“站立”这个陌生又耗能的姿势，然后才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人，开始以比平时更慢零点五倍的速度，朝着图书馆门口挪动。

穿过走廊，前往食堂。

这段平日在他看来遥不可及的距离，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食堂的喧嚣声浪如同实质般涌来，让他眉头紧锁。他深吸一口气，加快了挪动的速度（依旧慢于常人行走）。

来到饮品窗口，他对着里面忙碌的厨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懒得组织语言。

最终，他只是伸手指了指保温桶里热气腾腾的牛奶，又艰难地比划了一个“一杯”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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