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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这颗担忧的心总算是彻底落下了。
她一手握着车帘,一面是同外边领头那人客气道:“这一路,便劳烦你们了。”
那人一听这话,忙弯腰回道:“夫人折煞了,既是五爷吩咐,属下等人必定万死不辞。”他这话说完,又跟着一句,“如今时辰差不多了,未免旁生枝节,请顾世子先随我们离开吧。”
顾辞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等下车,他站在马车边,看着马车里的几个人,然后还是把视线落在了萧知的身上,看了有一会的功夫,最终把目光移向陆重渊,同他商量道:“陆都督,我有几句话想同令夫人说。”
陆重渊一听这话,握着茶盏的手便又收紧了一些,他沉着脸,皱着眉,一副神情十分不好的样子。
不是都说永安王府的顾世子最通礼仪?
这是有礼仪的样子?
紧抿着唇。
陆重渊可以说是很不高兴了。
尤其余光瞥见对面坐着的萧知,见她一瞬不瞬地望着顾辞的方向,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浓浓的不舍感,他心里那股子不高兴就升得越来越高了。
倘若眼神能够成刀子。
恐怕现在顾辞就被陆重渊戳了一万个窟窿。
“五爷,可以吗?”萧知也想跟哥哥再说几句话,发觉陆重渊一直不曾出声,便转过头,见他神色不好的样子,也只当他是忌讳自己的妻子和外男见面。
遂又把声音放轻了一些,“就一会会。”
陆重渊本来是想说“不可以的”,可这话还没从喉间吐出,就看到萧知望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似生怕他拒绝一样。
他嘴角紧抿,掩藏着心中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才别开视线,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萧知见他答应,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她弯着一双月牙似的眼睛,望着陆重渊,“五爷,谢谢你。”然后她也顾不得再说别的,便由如意扶着走下了马车。
等走到顾辞身边。
她仰着头想喊人一声“哥哥”,最终却还是没有喊出,不过脸上还是带着些笑,似是高兴能在临别前,和他再说一番体己话。
两人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而身后的陆重渊眼见他们并肩而行,本来就不算好看的脸色,沉得就更加厉害了,他死死握着手里的车帘,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的身影。
凉亭距离马车不算远,但也不算近,萧知和顾辞这会就站在这处。
陆重渊目光一直追随着两人的方向,这会他靠在马车上,眼睛就死死地盯着那个凉亭的方向,偏偏以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顾辞大半身影都挡在萧知面前。
别说看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了,就是连做什么,他都看不到,脸黑得要死,手里握着的茶盏也仿佛快捏碎了一样。
早知道这样。
他就不应该放人过去。
陆重渊本来每日都显露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可此时身上的气势就像是冰冻三尺一样,无论是侯在外头的庆俞还是那十多个护卫,都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萧知倒是不知道陆重渊此时是副什么样子。
她仰着头看着眼前的顾辞,强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细白的小手紧紧揪着顾辞的衣袖,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
红唇也因为哭泣轻微打着颤,可喉间的话翻来覆去却只有一句,“哥哥。”
该说的,能说的
早在很久以前就都说了。
如今她这满腹不舍和惆怅,也只能用这两字去概括。
“如今倒是越来越爱哭了。”顾辞一边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一边有些好笑地嗔道,等替人擦拭完那斑驳的泪痕,才又沉声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别去做危险的事。”
“有什么事”
原本是想说“送信”的,但想想他此去夏国又不是做客,未免生出事端,恐怕连居所都不能透露,便也只好抚着她的头发,改口道:“就同陆五爷商量。”
“我见他待你是极好的。”
萧知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若有事会同他说的。”
她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红了眼圈,“哥哥,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受伤,要是有机会就遣人给我带个口信,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等人都一一应了。
这才抹干净眼角的泪水,看着底下严阵以待的一群人,红着眼眶同他说道:“哥哥,你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顾辞闻言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从怀里拿出一只荷包,递给她。
“这是什么?”
萧知有些呆呆地看着顾辞。
等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竟是一堆珍珠,那珍珠最小也有指甲盖那样大了,最大的竟是比龙眼还要大上一些,她低着头,呆呆地看着这一袋珍珠,良久才喃喃道:“这个”
顾辞望着她,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真的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萧知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今天竟是她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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