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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白先生对他有恩。
徐汝成想到这,一攥手心,一枚琉璃般透明的小石头就从他手心里跳了出来,石中有轻烟涌动,形状似乎一直在变化。
“主上,”徐汝成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白先生接我回来,是让我将您要的东西呈上。”
他年少时十里八村喊人喊惯了,一张嘴就是大嗓门,白令被他吼得一哆嗦。
周楹可有可无地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目光却忽然在那石头上凝固了。
下一刻,他鬼魂似的飘过来,一伸手拿走了望川石,不知在石中烟里看见了什么,周楹瞳孔倏地一缩。
白令:“小徐你……这是什么?”
“哦,说是叫‘望川’,”徐汝成其实压根就不知道望川是什么玩意,无知无畏回道,“就是秋杀给主上写的信里提到的东西。”
白令:“……”
兄弟,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耳朵坏了?
三岳蝉蜕长老携银月轮降世,四大门派十多位升灵在场——天下第一妖邪身上的望川,被你一个小小半仙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了?你谁?天道的干爹吗?
却听周楹忽然带着几分急促问道:“谁说的?谁告诉你这就是望川的?”
徐汝成张了张嘴,舌头却像是卡住了,片刻,他泄了气:“回主上,我说不出来。”
白令气结:“你……”
“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周楹低低地将他的话重复了几遍,眉梢一动,黑沉沉的眼睛里忽然泛起惊心动魄的光,“让你带东西回来的人,有没有告诉你,说不出来的时候怎么办?”
徐汝成回道:“能说什么说什么,其他让白先生自己看着办。”
白令听了这熟悉的语气,蓦地扭过头,也意识到了什么,就见周楹嘴角难以自抑地哆嗦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不欢喜了,没资格做魔了。
周楹看着徐汝成,像是怕声音大了惊到什么似的,轻声问道:“你一直能和他联系吗?他还好吗?”
徐汝成张了张嘴,又无奈地闭上。
奚平的神识附在络子上,静静地回望过去。
周楹将望川攥在手心,沉默片刻,哑声道:“我知道了,你有机会告诉他,家里都好,不要担心。”
奚平:“那你怎么不回去?”
周楹听不见,只几不可闻地说道:“我很快放他出来。”
奚平忽然意识到他要望川干什么,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周楹就像一阵风,在他眼前消散不见了。
等等,三哥!五年了,我早习惯了,不差这些时日,可是祖母等不了你啊!
你先回去看看她,我五年没写信了,你再不回家,老太太会知道的,老人家没那么糊涂啊……求你了,哥!
可他叫不住任何人。
金平秋天来得早,才刚过七月,早晚已经有了凉风。
永宁侯府老夫人八十大寿,因着开明主人庄王和传说中拜在飞琼峰门下的世子,侯府门庭若市,一直热闹到了金乌西沉。
陪老夫人听戏的夫人小姐们都走了,小旦一声长叹,曲终人散,老夫人手里的扇子掉在地上,方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她年纪太大了,听一折戏,能睡过去好几次。崔夫人见老太太睁眼,忙上前道:“娘,回屋歇吧。”
老夫人摇头道:“让她们再唱一会儿,我不困。我看看,再点一出什么呢……”
崔夫人:“娘……”
“天还没黑呢,早着呢。”老太太老眼昏花,将蒸汽灯认做了天光,絮絮叨叨地嘱咐道,“宝儿和楹还都没到家呢……楹……殿下胃口不好,先把粳米羹热上,小宝……嘿,不用管他,他什么都吃……”
侯府后院的戏一直唱了通宵,直到丹桂坊的蒸汽灯也黯了下去。
无渡海底,封魔印下,无人可及之处,被望川打开了一条罅隙。
周楹终于亲自到了这曾经禁锢过他二十多年的地方,一时间,骨缝里好像又涌起熟悉的疼。
满眼的转生木成了林,仿佛知道来人是谁,那些树通人性地让出了一条路。
周楹一眼看到树丛深处,脚像黏在了地上。《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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