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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的双方,一方是五个黑衣蒙面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闪着凶光的眼睛,手里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另一方则是七个穿着灰衣的汉子,腰间系着玄色腰带,上面绣着个极小的“曹”字——那是曹操麾下的“摸金营”精锐。
“摸金营”名义上隶属校事府,实则直接听命于曹操,专司处理暗杀、监视、搜捕这些见不得光的事。他们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奉了曹操的密令,盯着司马懿府的动静——毕竟这巷道离司马懿府邸只有一街之隔。
战斗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快。黑衣人的招式狠辣,招招往要害上招呼,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可“摸金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加上人数占优,很快就占了上风。
一盏茶的功夫后,五个黑衣人尽数倒在血泊里,喉咙都被割断,鲜血顺着石板路蜿蜒成小溪,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可“摸金营”也没讨到好,三个汉子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弯刀,已经没了呼吸;剩下的四个也都带了伤,其中一个的胳膊被砍得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
“搜!仔细搜!”领头的灰衣人捂着伤口,厉声下令。他知道这些黑衣人不简单,能跟“摸金营”拼到这个份上,身上肯定藏着秘密。
四个手下立刻蹲下身,翻查黑衣人的尸体。其中一个汉子在领头黑衣人的怀里摸了半天,突然掏出一枚令牌,惊呼出声:“头,你看这个!”
那令牌巴掌大小,非金非铁,摸起来冰凉刺骨,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篆字——“鬼”!
“鬼工坊”!
领头的灰衣人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在“摸金营”待了五年,听过不少秘闻——“鬼工坊”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专做暗杀、制造秘药的勾当,据说背后有大人物撑腰,连朝廷都不敢轻易招惹。这些人,竟然是“鬼工坊”的?
他不敢耽搁,用布包好令牌,连夜赶回相府,把令牌送到了曹操面前。
彼时曹操刚躺下,听到消息后立刻披衣起身。当他看到那枚“鬼”字令牌时,即便见惯了风浪,也骤然变色,猛地从榻上站起身,手指死死攥着令牌,指节都泛了白:“‘鬼工坊’?他们怎么会掺和进来?”
是司马懿狗急跳墙
;,动用了“鬼工坊”的人来杀“摸金营”的人,清除威胁?还是……有人故意嫁祸,把“鬼工坊”拉进来,让这摊水更浑?
之前的线索再可疑,也只是“可能”——可能私通,可能谋逆;可这枚“鬼”字令牌,却是实打实的“证据”。它像一声惊雷,炸响在许都沉寂的夜空,也把曹操心中的猜疑彻底推向了顶峰。
“好!好一个司马懿!好一个‘鬼工坊’!”曹操怒极反笑,声音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孤倒要看看,你这‘鬼’,能藏到几时!”
他不再犹豫,抓起案头的令旗,厉声下令:“卢洪!即刻点齐三千虎贲军,包围司马懿府邸!给孤搜!从正厅搜到柴房,从书房搜到地窖,掘地三尺也要把证据找出来!还有吴质,不管他现在在哪,立刻拿下,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卢洪早已在外候着,听到命令后立刻躬身领命。他能感受到丞相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怒火,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就往外跑,脚步声在走廊里急促地回荡。
顷刻间,相府里热闹起来——甲胄碰撞的脆响、士兵集合的呐喊声、传令兵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连远处的犬吠都透着股惊慌。
暗线失联
几乎在卢洪领兵出发的同一时间,一只灰羽信鸽扑棱着翅膀,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林凡书房外的窗台上。鸽腿上绑着一截小指粗的竹管,管身上还沾着几缕血丝——像是在半路上受了惊。
影老从暗处窜出来,动作轻得像猫,取下竹管后立刻捏碎封口,抽出里面的纸条。只看了一眼,他原本平静的脸色就变了,快步走到林凡面前,递上纸条:“主上,‘暗影’急报——我们在司马懿庄园外的三个外围眼线,一个时辰前同时失去了联系。”
林凡正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天际的火光——那是卢洪领兵去司马懿府的方向,火把连成了一条火龙,在夜色里格外刺眼。听到影老的话,他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纸面时,能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书写者的体温。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而急促,笔画都有些扭曲,显然是在极度紧急的情况下写的:“亥时三刻,庄内突冲出十余人,持弩箭,眼线A、B、C失联,未传回消息。”
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三个眼线,分别守在庄园的东、西、北三个方向,彼此间距半里地,怎么会同时失联?
是司马懿发现了他们,动手清理了?可司马懿刚被“摸金营”盯着,按理说该收敛才对,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人?还是……有其他人动了手?是“鬼工坊”?还是曹操的人?
他精心布下的局,原本是想让曹操和司马懿互相猜忌,坐收渔翁之利。可那枚突然出现的“鬼工坊”令牌,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现在,三个眼线又突然失联,更是让这局棋彻底乱了。
林凡走到案前,拿起笔,却迟迟没能落下。他想起那三个眼线——都是跟着他多年的老人,最是机灵,就算被发现,也该能传回半条消息,怎么会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是生是死?如果死了,是谁杀的?如果活着,又被藏在了哪里?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比如司马懿运出庄园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又或者……他们本身,已经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被人利用了?
窗外的火光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许都的夜,原本该是寂静的,此刻却充满了变数。林凡看着案上的纸条,只觉得心口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
这局棋里,到底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黑手?那只突然落子的手,又到底是谁的?
他不知道答案,只能盯着远处的火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面。夜色深沉,风波已起,而他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那三个眼线的消息,等待司马懿府的搜查结果,也等待那个未知的黑手,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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