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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光是包工头,结婚前,他就到处给人盖房子,几年打拼,他在这边买了期房,开发商还送了户口。
原本想等孩子大一些了,钱大光就将她和笑笑的户口转过来,让笑笑在这边上学,可惜事与愿违!
她老家是个很穷很穷的山区农村,八十年代流行去沿海城市打工,她十四岁就进了工厂当童工,起早贪黑,为家里添砖添瓦。最后却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回想起从前,她发了工资,一分钱舍不得花,全部攒起来寄回家,就期望得到父母夸上一声“我家阿琴可真能干”。想想那个傻得冒烟的自己,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如果她当时能把钱攒起来,也不至于去镇上摆摊,还把自己女儿弄丢了。
到了鸿海市,林琴饿得前胸贴后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她到车站对面的凉皮店点了一份凉皮,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饱后,走了几步,看到一个照相馆,展示区有许多相片,各式各样都有,年轻夫妻的婚纱照,证件照,遗照。大人的,小孩的……
突然她的视线被一张孩子的照片顿住--
这是一张三岁女孩的黑白照片,圆脸,左眼眉骨处有一颗痣,单眼皮,微微上翘的嘴角,乍一看跟她有四五分相似。
她怔怔看着照片,脑海想起笑笑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等你把菜全部卖完,我们去拍张照吧?我好想拍张照寄给爸爸,这样他就不会把我忘了。”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迫不及待走进照相馆,指着外面的黑白照,焦急询问,“老板,外面那张孩子的照片是哪家的?”
老板正坐在椅子里裁剪照片,听到有人进来,侧头一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哪张?”
林琴指着照片,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落下,“这是我女儿。三岁时走丢了,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老板得知她丢了孩子,自己也是当母亲的,感同身受,让她别着急,她抽出照片,看了后面的编号,推了推眼镜,翻找工作簿。
可惜这照片是好几年前拍的,上面没有留下地址,只有一个名字,李刚。
这显然不是孩子的名字,可全天下叫李刚的人没有百万,也有几十万。她上哪找?!
林琴希望落空,却不气馁,“老板,我能买下这张照片吗?”
老板没有帮到她的忙,有些愧疚,直接将照片送给她了,还给了她一个自封袋,“希望你能早点找到孩子。”
“谢谢!”
林琴将照片小心翼翼放进自封袋,这样不会被雨水浸湿。
她坐上公交车,直奔丈夫的住处,前来开门的人却不是钱大光,而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琴的小学同学--许爱芳。
小学的时候,林琴成绩非常好,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许爱芳却是常年垫底。学霸和学渣之间有壁,许爱芳打小就不喜欢林琴。
只是让林琴想不到的是,许爱芳这种不满居然能一直持续到十几年后。
别误会,许爱芳跟钱大光没有任何不轨关系。更没有死对头争抢丈夫的狗血戏码,两人压根不认识。
上辈子,林琴出狱后也来找过钱大光。
他的工友们都说,她入狱后的一个月,钱大光就带着二奶逃跑了。他名下的房子不仅欠银行贷款,还被他二次抵押,他跑了,没人还款,房子就被银行收走,重新拍卖。
许爱芳就是这房子的新女主人。
这辈子她之所以还过来,是为了钱大光遗留在卫生间吊顶的五十万!
上辈子,也就是这一年,吊顶不堪五十万的重负,坠落。许爱芳喜提五十万天降横财,乐得眉开眼笑,逢人就讲这件事。
林琴听说后,坚信这笔钱是钱大光留下的私房钱,她找律师打官司。
这场官司打了整整三年,她也胜诉了,但是这笔钱却被许爱芳夫妻花光了。他们选择当老赖。
法院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法律有时候就是欺负老实人的。既然打官司没用,林琴这辈子不打算走法律渠道,她自己上门取。就算许爱芳最后知道这事去法院告她,这笔钱依旧会判给她,她拿回自己的钱怎么能算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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