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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竹果然有点烦躁地抿了抿唇:“哪里有野男人?闻总不要以己度人才好。”
“我不认识刚才那个人。”闻喻见他默认,心里那点微妙的焦躁更甚,随手解开一颗最靠上的衬衫扣子,“嘴唇中间总不能是自己咬的吧?”
谢迟竹没说话,车身倒是在过弯时一甩。闻喻看着他的侧脸,决定暂时放过这个话题,又问:“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重逢这些时日,谢迟竹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对前任没好脸是人之常情,奈何这位小少爷的所作所为都十分耐人寻味,不管是“你根本就不懂”还是在老宅里探病发烧时偶然主动那一下,或者不声不响的几张擦边照片……
不会从前任荣升为小少爷的炮|友了吧?
或者是为了留在谢家。
这事不能细想,尤其不能回味细节。闻喻打住思绪,等着小少爷回答。
“有人把我的卡停了。”谢迟竹说,“一会你付钱。”
前方渐渐出现加油站的轮廓。就算信用卡被停了,他这样的纨绔身上也不至于油钱都掏不出,单纯想让闻喻出点血而已。
谁说蚊子血不是血呢。
闻喻唇角一翘,扫码付账的动作格外快。谢迟竹没好气地说:“看见别人要赶我,你就这么开心?闻喻,看不出你这么恨我。”
“老婆花我的钱,我当然开心。”闻喻被他骂得心情不错,笑容一点都不减,“那以后都不花他们姓谢的钱了,花我的好不好?”
“我也姓谢。”谢迟竹提醒他,“再说了,你有几个钱?连把伞都没有。”
闻喻:“小竹就是小竹,小竹不是他们。”
谢迟竹拿这人的厚脸皮没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设一下你家导航——我不是你老婆。”
最后两个字好像烫嘴,蚊子嗡嗡似的。闻喻知道他嘴硬,设置好车载导航后又开始远程购置新的生活用品。
他那间公寓面积不算太小,设计上来说却是实打实的单身公寓。小少爷细皮嫩肉的,要把人伺候好还不算容易。
果不其然,人一进门就蹙着眉,老大不高兴的模样。
闻喻将冰箱里的鲜奶拆开,倒进奶锅里加热,大胆猜测道:“不会是谢知衍行不轨不成,恼羞成怒把你赶出来了吧?”
“猜得真准。”谢迟竹在一个省略号的沉默后又一哂,“闻喻,听到这个你就痛快了?”
闻喻看着谢迟竹,一个没忍住,还是上手揪了揪这人白生生的脸颊。虽然柔软,但着实没有多少肉,一点停留在少年时期的婴儿肥对于改善手感而言无济于事。
“我又不是谢知衍。”牛奶缓缓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泡,他听见自己缓缓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量及寄人篱下,谢迟竹还是尽可能心平气和地提醒道:“闻喻,你也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了。”闻喻显然并不以此为耻,目光里带上某种不可说的意味。
“……”谢迟竹别过头,决定不和对方讨论这个,往后退了步,“我要洗澡了,再见闻喻。”
明明淋了雨的是闻喻,却像是他沾了水汽似的,转头就往浴室里钻。
近一个小时后谢迟竹才磨磨蹭蹭地从浴室里出来,闻喻听见脚步声,看见这人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从他的衣柜里挑了件长袖衬衫套上,匀称修长的一双腿就裸露在空气中,而条纹的下摆只堪堪遮住丰腴的大腿根。
外卖重新摆盘后放在餐桌上,闻喻转过头逼迫自己不继续往下看,喉间一阵发干:“……找条裤子穿上,小心着凉。”
谢迟竹不以为意,凑过来将果盘里的小番茄塞到嘴里:“开空调不就好了。你是谢——”
那个名字在口中戛然而止。
闻喻温和的面容陷在一片阴鹜的影子里,心想:又是谢知衍。
从前谢迟竹就很喜欢提他。而如今,哪怕两人的关系走到这个境地里,谢迟竹的第一反应还是他。
谢迟竹一张脸也冷了下来,同款沐浴露的清香丝丝缕缕往人鼻腔里钻,口中却是毫不相干的喃喃自语:“对我来说,就算谢知衍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我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该有的欲念,不知何时被谢国华看在眼里的扭曲感情。
闻喻贪婪地将那一点气味吸进鼻腔里,将牛奶往他手边推了推,没说话。
谢迟竹却陡然从那种游离的状态里抽回来,看向他,说道:“闻喻,谢家和我,你会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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