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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锄禾用手指在黄沙中写出几个名字——破晓、曙光、黎明、饕餮。
“我想给新城取个名字,你能帮我选一个吗?或者给我一些建议。”
路当归指着最复杂的两个字:“这两个字怎么读?有什么含义?”
“taotie,是上古时代的凶兽,也有传说它是龙的九子之一。它非常爱吃,甚至会吞噬自己的身体,被视为贪婪和暴食的象征。”
“我喜欢这个名字。如果新城以‘饕餮’为名,我预祝它吞食所有的土地,成为废土上最强大的城市。”
路当归默默在心底补充:也希望你变得贪婪。贪婪,是欲望的体现。没有强大的欲望驱动,你斗不过上层那些人。
“我记下了。”夏锄禾坐在沙地上,眼巴巴地望着路当归,“等你完成了你的原因,还会回来吗?”
路当归笑道:“或许会吧。”
说完,她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新城,离开了夏锄禾。
路当归的腕表中,静静躺着一条最新任务——oo3号救世主已失去价值,立刻抹杀。
自古忠义两难全。
无爱地狱,路当归已经选择过一次“忠”,结局证明她承担不了“不义”的后果。
可她无法坦荡荡地抛弃“忠”,选择“义”。
所以,她只能逃避,她不想选择。
然而路当归不会知道,对于上位者而言,掌中之物不选择“忠”,便已经是一种“不忠”。
……
路当归走了很远,才走到离新城最近的“埋尸点”。
埋尸点下,是一具棺材。棺材之于路当归,就像利剑之于o3,二者是最相配的组合。
这世上只有一个o3,便只有一把利剑。
这世上有几个路当归,便有几具棺材。
路当归将手放在地上,默默感受来自地下的呼唤。只要她愿意,那具棺材可以立刻自地底跃出,成为她短眠的温床。
可路当归收回了手,她又走了很远的路,走到离所有埋尸点都很远的地方。
然后,她挖了一个坑,从作战包里掏出一条裹尸袋,钻了进去。
裹尸袋翻滚到坑里,彻底静止不动。
黄沙缓缓流动,落在裹尸袋上,“沙沙”的声音像催眠的白噪音。
黄沙有情,狂风有意,沙地渐平。
谁也看不出,这里曾被挖出一个坑。
谁也不知道,地底躺着个随时可能苏醒的活人。
……
上层,昏暗的房间中,另一个脑袋上长着接口的路当归闭上眼睛,将方才感受到的情绪和记忆,深深地埋在大脑深处。
藏起一段小记忆,或许于普通人而言,很难。但对于一个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让大脑处于分割状态,分区处理事务的人而言,这不过是在数百个同样的房间中,选择一扇门,然后往里丢个小卡片一样简单。
这张卡片,如果不去刻意寻找,谁也注意不到它。但如果房间的主人需要它,就能在数百个房间中,精准锁定卡片的位置。
路当归就是房间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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