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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鬼看向彼此,缺牙老鬼说:“那我们就去寻府尹大人,你可敢?”
拄拐老鬼道:“去就去,谁怕谁?”
于是两个老鬼朝着府衙的方向去,有鬼说:“莫要去府衙,这个时辰,府尹大人都归家了!”
两个老鬼问了路,换了方向,周一跟桂花自然是跟了上去,这样的热闹肯定是要看的。
路上的还有其他鬼,见此忍不住问:“哟,二位今夜怎么不吵了?这是握手言和了?”
缺牙老鬼道:“和什么和!我们正要去寻府尹大人为我们做主!”
哟呵,这事便有意思了,路上遇到的鬼听说此事之后都跟了上来,都要去看热闹呢。
……
外城,一个窄小的院落中,胡子微白的老头坐在床上看着书,他的妻子睡在旁边,催促道:“文维申,莫要看了,该睡了,天都黑了多久了!”
“灯这般暗,再看,你的眼睛真要瞎了!”
文维申说:“再看一页,我再看一页。”
他的妻子说:“你这样坐着,冷风都灌进被窝了,这般冷的天,你要是把我弄病了,我可得跟你算账!”
“好啦好啦,不看了!”
老头放下了书,把灯熄了,躺到了床上,他的老妻低声骂道:“就说你冷,你还说没有,你这手跟外头的冰有什么差别?”
老头讨好说:“有夫人暖手,我怎么会冷。”
老夫妻拌了几句嘴,闭上眼睛睡了。
文维申坐在衙门里,看看天色,外头已经黑了,他有些奇怪,自己不会已经回家了么,怎么还在衙门里,他拍拍脑袋,莫不是卷宗看多了,将脑子给看糊涂了。
他起身朝着外头走去,老妻在家中等着他,回去得太晚了可不好了,结果才走出府衙大门,不知哪里钻出来的两个老头拦住了他的路,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喊着:“府尹大人,你可要给小人做主啊!”
另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颤巍巍地往下跪,文维申赶紧拦住了他,说:“二位老人家,有什么事情直言就是,莫要这般。”
于是两个老头就说了他们的事情,原来是因一棵楠木而起,争论了几十年,却一直没有结果。
文维申说:“倒也好办,那片地是谁的,这树便是谁的。”
两个老头便争了起来,说那地是自己家的,文维申便明白了,他们都没有那块地的地契,他听两个老头争吵,一个老头说他给树浇了水,另一个老头水他给树抓了虫,总之,几十年来,他们都在这棵树上花了些心血。
文维申说:“按我大南律,地是谁家的,树自然就是谁家的,你们既然都拿不出地契来,树便都不属于你们,而是属于能拿出地契来的人家。”
拄拐老头说:“大人,那地没地契啊,谁家都没有!”
文维申:“既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地便是属于圣上的,树自然也是圣上的。”
两个老头闻言睁大眼睛,颤巍巍的,根本不敢相信,文维申说:“不过你二人对树多有照养,圣上也不会与民争利,这样,这棵树便你们两家一人半棵,可行?”
两个老头连连点头:“好好好!”
文维申颔首,跟两个老者道别,继续朝着家中去,身后突然有人喊:“府尹大人,府尹大人。”
文维申扭头,便见到一个年轻的道士朝他跑来,他看着这道士,心中暗暗点头,此人眉清目朗,如松风水月一般,让人见之生快。
他问:“你是何人,叫我做什么?”
道士说:“府尹大人,敝姓周,乃是一游方道士,方才听大人为两位老者断事,深感佩服,贫道心中有惑,不知可否请教大人?”
文维申点头:“但说无妨。”
周一便说:“地契在何人手中,树便属于何人,若是人该如何?”
文维申说:“人若为奴,身契在何家,便是谁家之人。”
周一:“若是这般,人与树有何区别?”
文维申沉默片刻,说:“人有双亲,树无父母,卖身奉亲乃是孝行。”
周一沉默了,之后才问:“若人是被拐来抢来的呢?”
文维申:“若是如此,自当将人归还其父母。”
周一:“拐子手中有身契呢?”
文维申:“既是拐子,如何能信?”
周一颔首,拱手道:“多谢大人解惑,明日请大人与我同去一地,不知大人可愿?”
文维申:“与拐子有关?”
周一颔首,文维申点头:“如此,你来府衙寻我就是。”《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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