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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全正端着个托盘,躬身捧着站在容胥面前,容胥还没伸手去拿托盘里的瓷碗,就听到了里面传过来的不太稳的脚步声。
容胥顿了下,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三两步走过去,解身上的貂皮大氅披到白笙身上,然后弯腰一把将白笙托着腿弯抱进怀里,带着他往软榻上过去。
“什么时候醒的?”容胥把白笙放到软榻上,拉着貂皮给白笙把身上裹好,摸了摸白笙没穿鞋袜的小脚,才一起裹进了大氅里面去,“你的病还没好,受不得凉,不能不穿鞋袜就跑出来,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白笙呆呆的一动不动,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容胥看。
“笙笙?”容胥拿手背探了探白笙额头的温度,“怎么了,睡傻了?”
白笙刚刚见到容胥时一时有点怀疑昨晚那些事是在做梦,气焰突然就灭下去了,此时听到容胥这么说,才敢相信昨天不是自己的梦。
确认了不是做梦,白笙就一点也不听话的从大氅里把胳膊伸了出来,恶狠狠的朝容胥扑过去,一口咬住他的脖子,闷闷不乐道:“你真讨厌!”
“再多去烧几盆炭盆送过来。”容胥坐着不动给他咬,一边叫人去添炭盆,一边安抚的摸了摸白笙的脑袋,眼底含着笑,低声问:“我的笙笙,今日你才刚起,我又哪里得罪你了,怎么就又讨厌了?”
江有全看着白笙去咬容胥就已经快被吓死,他赶紧低下脑袋,害怕被殃及池鱼,快速的返身过去,提心掉胆的支会随侍的小太监去添炭盆,结果还没说话,就又听到容胥说的这句话,他和一旁的小太监两人皆是一愣,眼里瞬间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江有全的手跟着抖了好几下,差点没拿稳托盘。
其实不只他们两个心慌害怕,白笙也同样是怕的。
白笙去咬容胥,虽说是委屈,但也有几分故意,他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整整三天,不敢相信容胥会一夜之间变的那么温柔,对他那么好,就鼓着胆子想踩着容胥的底线走,看看容胥会不会变脸。
他原本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先前除了在床榻上,其他时候容胥是没有这么好对脾气纵他放肆对,因为容胥脾气确实很不好。
可这次容胥一点也没有生气,还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白笙的胆子就更大了,又龇牙咬了容胥一口,“就是讨厌。”
容胥和白笙说着话,江有全就在边上愣了半晌,等几个小太监都端着炭盆回来了,才想起来端在手上的药。
见宫人们在摆炭盆,江有全忙捧着手上的托盘送过去,小心翼翼道:“陛下,这药再不喝该凉了
容胥正着看着白笙,闻言头也没偏一下,只抬手让江有全把药递过来,一口饮尽后又把瓷碗给江有全拿回去。
白笙以前从没见容胥喝过药,仰着头疑惑的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一旁江有全手里的空碗。
“你也生病了吗?”白笙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拽着容胥的袖口问了句。
容胥正接过帕子擦嘴角,闻言笑了一下,伸手托住白笙的下巴,十根指头微微张开,轻轻抚摸着白笙的脸颊,轻声问:“是呀,坏人也生病了,笙笙开心吗?”
白笙一呆,心里一点也不开心,有点担心容胥的病,可是又不想说出来让容胥知道自己关心他,犹犹豫豫半天,见容胥还一直盯着自己看,突然低下头,张嘴咬了一口容胥的手指头。
容胥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低下头,嘴唇在被白笙咬过的手指上浅浅的亲了一下。
白笙瞬间瞪大眼睛,没想到容胥会这样做,脸一下就红了,飞快的别过脸,愤愤的骂他:“坏人!你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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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
晨起没多久,喝了一小碗肉粥,又跟着容胥看了会儿书,不到半着时辰,白笙就又窝在容胥怀里睡过去了。
他的身子还远不到恢复的时候,能醒着就已经算得上的好状况了,但现在他还醒不了多久,没一会儿就会感觉到疲倦,这样一觉睡下去可能就会睡上十多个时辰,下次再醒来许就又是明天了。
白笙体内的蛇毒在他血液里浸透蔓延了数百年,想要全部清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现在是被容胥暂时控制住了,但白笙的身子就像是个被外力强行拼凑起来的玻璃罐子,比刚出生的小婴孩儿都还要脆弱,一不小心就会碎,就是不小心再染上一次风寒,都有可能给他这具破损严重的身子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
容胥抱着白笙回到床榻上,脱了披风放到被褥中,又帮他敛好了被角,才掀开衣袍坐到床榻边上,低头瞧着白笙有些苍白的眉眼。
白笙睡的很沉,被抱着从外殿走进来,一路上缩在容胥怀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现下歪着脑袋陷在一团软软的被褥里,看起来的格外娇小,浅浅闔动着的鼻息很轻,迎着清晨的白光,白晰的脸颊在光晕下几近于透明。
细软的青丝淌在枕边,还有一些被他压在了脖子下边,卷进了里的衣领之中,容胥俯身托起白笙的后颈,手指慢慢的顺着后脑勺,把白笙颈间有些杂乱的发丝理顺,白嫩的脖子软软的搭在容胥手中,随着散乱的发丝被拢起,掩在发丝下的红痕便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脖颈上,露出半截的锁骨上,全是深深浅浅的淡粉痕迹
这是白笙昏迷的前一天晚上,容胥在他身上留下的,白笙身子如今很难自愈伤口,连着这样的痕迹也被留了下来,恐怕还要再等上一个多月,这些红痕才能从白笙身子上彻底消失了
容胥眼眸一黯,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白笙的侧颈,缓缓将白笙的脑袋重新搁到了软枕上。
自从那晚碰过白笙第一次以后,容胥就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他对白笙的身子有欲.望这对于容胥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因为在这之前,他的所有欲.望和满足,都只来源于杀戮和鲜血。
当容胥发现白笙也能给他带来满足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容胥没有所谓的怜悯和人性,既然这两者都能让他感兴趣,他便一个也不会放过。
可就在容胥才刚刚尝到甜头,并开始沉迷其中之时,白笙却出了岔子。
容胥从没让任何事情脱离过自己的掌控,除了这次,他没有预料到,白笙的身体状况竟然已经差到了这样的地步,一点儿摔打也再经不起。
若是想让白笙活下来,现在除了好好的把他放在手心里护着,再没有别的办法。
白笙昏迷不醒的第一天,容胥坐在一旁看太医诊治,脑子里忽然又想起里庞厉问他的那句话,庞厉面带嘲讽,无声的问出的那句:“是吗,小宠物?”
当时在马车上,容胥抽空稍稍思忖了一会儿,他发现白笙对他来说确实不同,也许白笙对他来说不只是小宠物,他比那些拿来逗乐的小玩意儿要更重要一点,容胥想,若是白笙一直都这样听话,他还是愿意就这样永远养着他
可现在容胥不知道了,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无论白笙是什么,他都是属于自己的,既然是自己的,护着宠着也没什么不行。
况且容胥并不觉得宠着白笙有多难,不论是性情还是身子,白笙哪里都和容胥的心意,就是把白笙放在手心里捧着,容胥也没什么不甘愿,只不过这一切都必须有一个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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