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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舒毫不掩饰好奇的目光。
这也是个年轻的女子,面容清秀,身材不算纤细,倒是有种力量的美。
应当也是魏五郎的妾室。
果然,魏五郎上前一步,掏出手帕,为她擦拭额角残留的雨水。那女子似是有些嫌弃,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推开他。
似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魏五郎为众人解释道:“这是魏某的十三夫人,自幼便喜欢犬,魏某在江南道为她建了庄子,专门供她饲养各式各样的犬。江南道和山南道许多贵人家中的犬,还有打猎用的犬,便是从云娘处聘得,”
“不止是犬,白姐姐还很会驯鸟。经她驯养的鸟类,可听懂主人的指令。”阿珍蹲下身子,环住白驹的脖颈,语气中似带着几分艳羡,“白姐姐一回来,五郎便再也瞧不见旁的人了,真真让人羡慕。”
白姑娘看着阿珍,终于露出几分笑意:“这么久不见,阿珍还是这般喜欢喝醋。”
阿珍冷哼一声,转过头为荀舒介绍道:“白姐姐这两年多长居庄子,鲜少回宁远村。也是巧了,你刚刚还说要见见其他人,这不就来了一个?”
这话颇有些奇怪,荀舒便也直接问了:“你的意思是,宅子中只剩了你们几个?”
阿珍的笑容再次僵在脸上。魏五郎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跳出来解围。他看向李玄鹤,意味深长:“贺兄当真是疼爱妹妹得紧,都忘了这是魏宅内院,怎么可能会有伤人的凶兽呢?白驹是芸娘自小驯养的犬,最为温顺,不会随意伤人的。”
白驹似是听懂了魏五郎的话,从阿珍怀中挣脱,调转身子看向李玄鹤,挺直了胸膛,目光炯炯,极为傲气。
李玄鹤踩着魏五郎递来的梯子顺势而下,笑道:“舍妹小时候被狗咬过,此后瞧见狗便哭,我怕她哭的声音太大,吓到你们。”
荀舒:??她被狗咬?还怕狗?她怎么不知道?
魏五郎转眸望了一眼荀舒,似笑非笑:“令妹怕狗?”
荀舒眼神木讷,不知该立刻表演个“怕狗”,还是干脆装傻。
李玄鹤面露哀色:“小时候是怕的,可这么多年过去,我竟连自己的妹妹都不熟悉了……”
荀舒真想为他这段出色的表演鼓掌。
众人不知该做何反应,李玄鹤也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上前握住荀舒的手腕,拉着她向外走,路过魏五郎时笑道:“舍妹前几日生了病,淋不得雨,我便先带她回去歇息了。至于生意的事,我今日就传信家中,飞鸽传书,约莫一日便能收到回信。不知魏兄后日上午可有空闲?我再来府上拜访。”
后日便是圣女祈福的日子,李玄鹤在此刻将这日子说出,多少存了几分试探之意。
魏五郎顿了一瞬,而后笑道:“贺兄也知晓,家中生意我做不了主。我也需要些时日,传信给父亲和大哥二哥,交由他们定夺。不若这样,等到他们回信,我亲自去你们住的客栈寻你们,如何?”
李玄鹤面色不变,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北面天缝隙不日便能复通,我们兄妹二人已在此处耽搁多日,需要尽快启程北上了。还请魏兄尽快。”
-
荀舒等人并未在魏宅久待——主人未留,他们也不能赖着不走。回程的路上,依旧是来时的那辆马车,荀舒将刚刚水榭中发生的事说给李玄鹤听,顺便将她的怀疑说出。
“我总觉得,嫁给魏五郎的姑娘们,如今大多已不在魏宅中。”
李玄鹤似乎并不奇怪:“你觉得她们是都已经死了,还是都找机会离开了?”
“我不知道。”荀舒诚实回答,却也给出了她的猜测,“今日见的那几个姑娘,我瞧过她们的模样,都不是短命之相,若是其他人都死了,应当也不会独独留下这几个人吧?”她顿了顿,接着又道,“等到雨停,可以遣个眼神好的人去山顶上走一趟。我今日看过,若爬到山壁顶端,可俯瞰整个魏宅,从那里兴许能看到什么今日没能发现的线索。”
“这个好办,葛七眼神极好,人称大理寺千里眼。若今夜有月光,我便让他跑一趟。”
月亮……
荀舒不由自主想到了阿珍的话。
他看着你,像看着月亮。
是这样吗?
李玄鹤注意到荀舒的走神,温声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这些自然不能告诉李玄鹤。荀舒摇摇头,慢吞吞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今日瞧见的祭台。祭台讲究能直接和神对话,通常是没有屋顶这层屏障的,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有屋顶的祭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李玄鹤了然:“确实有些奇怪,像是在有意遮挡些什么似的。既然他们能造落石堵路,我们为何不能推一块石头滚落,将那屋顶砸穿,看看魏五郎想要遮掩的,究竟是什么呢?”
白骨簪16
夏季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马车穿过竹林行到村中时,已然雨过天晴。
连日来的闷热散去几分,清爽不少,荀舒一行人在附近的坊市中寻了个食肆用了些吃食,没有回客栈,马不停蹄向寿宅而去。
圣女和福簪之间的关联已被发现,西里正之死与圣女神宫之间的关系也可荀舒和李玄鹤都认为,事情定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后日便是圣女祈福,只有在那之前弄清楚来龙去脉,才能在后援未至的情况下掌握先机,借着这次全村人都会聚齐的盛典,将一
切彻底解决。
荀舒有预感,他们这一趟寿宅之行,定能查到有用的东西。
寿宅位于城西,距离西里正蔡友的宅子不远。从外面瞧,整座宅院富丽堂皇,朱漆大门颜色鲜艳,抬头望隐约可见宅子里精致的亭台楼阁,与魏宅的古朴雅致很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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