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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蔷又问,过了年正月里这几天要怎么打发,要不要去哪里逛逛,许艳梅挥挥手,“你爱去哪去哪,别烦我。”
许文蔷也就没有再多说,继续打扫卫生去了。
一直挨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母女俩开始准备包饺子。跟以前一样,许文蔷和面,许艳梅剁饺子馅。许艳梅的厨艺没什么特别的,只有调的饺子馅特别出味,所以只要包饺子,调馅这事总归是许艳梅的。
母女俩在一个厨房里各自忙着,许文蔷觉得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场面太冷,便没话找话:不知道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是谁主持,不知道小品会不会有意思,还有最后的《难忘今宵》是谁唱……
突然,正在剁馅的许艳梅突然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摔,菜刀没落稳,又碰到旁边的洗菜盆,菜刀和洗菜盆一个接一个掉在了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动静。
许文蔷看了一眼眼前的混乱,一言不发地转过了头。
她本想粉饰太平,把这个年关熬过去。但显然,她的想法不重要,她的努力也全都无济于事,许艳梅到底没把“过年”放在眼里,也没有想好好过年的意思。
发完了邪火的许艳梅则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家门。
许文继续和面,和完面之后捡起菜刀,洗干净之后开始接着剁馅。
无论结果如何,只要天还没塌下来,晚上是要吃饺子的。所以,许文蔷决定先把饺子馅准备好,等许艳梅回来放调味料就行了。
她知道,许艳梅找陈龙去了。
她也知道,许艳梅最近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
白天,许艳梅的大部分精神得留着做买卖挣钱,剩下的还得对付市场上那些不怀好意的各色目光和闲言碎语,没空多想。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明明累得要死,但晚上却一直睡不好。
有一天晚上,许文蔷起床上厕所,看到许艳梅坐在沙发里,一个人在抽烟。
这是许文蔷第一次见许艳梅抽烟,但许艳梅拿着烟的姿势看上去很自如,并不是第一次抽的样子。
“妈,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许艳梅眯着眼吐出一个烟圈,“还没你的时候,我就抽了。怀了你,都说抽烟不好,就断了。”
许文蔷有一刹那的恍惚。都说戒烟的滋味很难受,却没想到许艳梅也曾为了她吃过这种苦头。
如今,她又为了一个男人,独自在深夜重新点上了那根烦闷的烟。
“妈,大晚上的别抽了,去睡觉吧。”
“我要是睡得着,我能不睡吗?”
许艳梅手上的烟抽完了,又拿出一根接着点上了。
自从徐艳梅和成龙的事被发现,他们两个就一直都没有见面。陈龙到底能不能把陈洋送走,他们两个的事到底能不能开花结果,这些都是未知。许艳梅苦撑到现在,不过是在等着陈龙给她一个结果。
陈龙说是要把陈洋送
走,这哪里又是那么容易的事?陈洋已经长得人高马大,难不成要把他打晕了然后扔到车上把他拉走吗?
许文蔷甚至都觉得,那个结果迟迟不来,估计就是没结果了。
所以,许艳梅要去闹,就由着她去闹好了。没有结果也是一个结果,早点死心也是一个结果。
但是想起那天晚上落寞的许艳梅,许文蔷还是扔下厨房里的这一大摊子,去了陈洋家。
刚走进陈家大门,就能听到里面许艳梅的嘶喊和咆哮。
“算了?”
“什么叫算了?”
“陈龙,你给我说清楚!”
许文蔷快步走过去,听到陈龙不耐烦地说,“许艳梅,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被别人指指点点,受够了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受够了整天躲在家里跟过街老鼠一样……我受够了!”
“陈龙,被人骂说两句闲话算不了什么的。”许艳梅的声音软了下来,“他们说他们的,我们活我们的。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不管不听就是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脸没皮吗?”陈龙的话充满了嘲讽和鄙视,“我在这个市场上也是有脸有面的人,我不可能跟你一样没脸没皮的。”
许文蔷听到这里,冲了进去,“陈龙,你说的是人话吗?”
“许文蔷,你个臭丫头,再没大没小,小心我扇你。”陈龙抬起手来冲着许文蔷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收了回去,“不过你来得正好,快把你妈带回去,有什么事等过了年再说。”
陈龙忙不迭地想把许艳梅母女送走,但许艳梅哪里肯,她甩开陈龙,指着陈龙的鼻子说,“陈龙,你答应我的,年前把陈洋送走,然后跟我好好过日子。你说过的话,都被狗吃了吗?”
“我承认,我是说过把陈洋送走,我也想过要跟你好好过日子,但许艳梅,你有眼睛也有耳朵,你难道看不到市场上的人是怎么看你的,又是怎么说的吗?还有,你知道陈洋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吗?”
“陈洋怎么了?”许文蔷一听,立即出声问道。自从走进陈家就觉得奇怪,她竟然一直都没看到陈洋。
“陈洋他……”陈龙欲言又止。
“他怎么样了?”许文蔷追问道。
“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陈龙看向一个关着房门的房间,“自从那天,我把他从宾馆带回家,怕他闹事就把他关了起来。开始他闹得凶,我就饿着他不给他饭吃。后来,等他没力气闹了,我就给他送饭送水,但他死活就是不肯吃。我怕他饿出个好歹来,就硬逼着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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