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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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第1页)

男方是羽林卫里头的一个羽林郎,当初丝娘因瘟疫被带去收容所,在那里两人互通了情愫,又在家里过了明路,今日是明媒正娶,迎亲送嫁的大喜日子,吹吹打打的。

桑树巷附近的男女老少,都钻出来看热闹了。

田氏也拉着凤、珠两个在这里,并这一条巷的邻居们都到了,他们是来婚宴上吃喜酒的。

这时候就有婚丧嫁吊赠送庆礼的习俗了,礼金通常在百钱以上,根据远近亲疏、家里贫富情况等,数目不等。

来的宾客们,既有亲戚朋友,也有邻居,桑树巷住的人家都收到了请柬,这些姑子们也商量了,作为邻居,每人送一百钱的礼金,用红布包着,在进门时就去房里给了新娘子。

田氏因为她家的平安食肆是阳城老爷主事建造的,多包了些,包了五百钱。

因申氏管的严,她女儿丝娘鲜有出门,这巷里还没大的小女子,都对她稀罕着,借着家里阿母大母来送赠,一伙的钻进来看新娘子呢。

“新娘子好漂亮呀。”

“脸蛋儿红红的!”

羞的丝娘低下了头,这里正说话,外头一片嚷叫道:

“新郎官来咯,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咯!”

一群皮猴儿从巷口就跟着那接亲的队伍,只见刘老姑家的孙子大牦手持一木杖,敲打在那新郎官的身上,这是在进门前行棰杖礼,代表这家人嫁女的不舍。

因为丝娘没有兄弟,便找了大牦来拦门,不过阳城家的祖先到底是勋贵人家出身,也没有借着棰杖来戏谑玩闹这位女婿,有的地方,因为棰杖没有分寸,还打出人命来的。

大牦轻轻敲了,便放这新郎官进门来接新娘了,满屋子的鼓钹吹打之声,别提多热闹了。

“这新郎长的也端正俊气,和丝娘很般配!”肖姑道。

“到底是羽林郎出身,不说这是秩次三百石的官身了,能做羽林郎的,可都是品貌端庄的良家子弟,可见不会差了。”

秋姑年轻出入富贵之家,最重视旺儿读书,巴望他能做官,对这些也是最通的。

“秋姑在我们这里,可是百事通了。”

田氏道,在院里吃酒的姑子都笑了开来,那里申氏正送女儿出门,哭成了泪人,阳城老爷也红了眼圈,秋姑便道:

“你还有心笑?”

指着那里看新娘的凤、珠两个,“你家可有三个女儿,待她们出嫁,可有的你哭了。”

田氏这心里顿时酸了一片,不过嘴硬道:

“我是铁一样的人,你何曾见我撒过泪?”

这里的酒案是首尾相接的,金氏一家也在这里吃酒,看了他们多般配的一对人,又听人家说新郎是羽林郎,秩次三百石,想想比他女婿杜贤还高一级。

对着满院钻来钻去撒欢儿的二女儿季止黑了脸,将她扯来规矩坐好,教训道:

“你也二八的年纪了,还和毛丫头似的疯疯癫癫,你阿母我可怎么给你说个好人家?快安生些罢!”

季止只好不和那些小丫头玩闹了,坐下来大口吃这里才端来的炙肉,

“真香,阿母,你也吃呀!”

金氏看在眼里,攥紧了牙根,用帕子擦了她嘴上的油,说:

“吃没吃相,多大个人了还贪吃成这样,元娘像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成婚了。”

话说季元已经怀孕了,月份大了在养胎,这里院子小,人又多,金氏

怕她被人家推搡着,动了胎气,因此叫她别来了,回头带点给她在家里吃。

“总说这些话,真没意思,我才不要成婚呢。”季止道。

也不知道这次女着了什么魔,总是说些恨嫁的话,可把金氏气坏了,拧了她一把,又将她骂道:

“胡说什么,男当娶,女当嫁,你现在是正好的年纪,蹉跎成怨女旷夫,看哪个还要你。”

“哼,不要就不要,我也要像隔壁的胥娘似的,做个女官,她十九了,比我大三岁,也不急嫁呀。”

说起季胥,附近的姑子七嘴八舌的问起田氏来:

“田姑,你家胥娘过了年,可是十九了?”

“和阳城家的丝娘同庚,可有说人家了?你这个做阿母的,怎么一点也不操心这事。”

“俗话说,女子二七、丈夫二八便能有子,你家胥娘十九了,若是还未说定人家,可就有些迟了。”

当今的风气是早婚的,这姑子说的俗话,应该是流传自《黄帝内经》的素问篇,里头有写: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

又写:丈夫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

女子十四岁,男子十六岁,就已经是能够有子的年纪了,可见这时候的婚育年龄还是比较小的。

不过十四岁或者小于这个年纪出嫁的女子还在少数,因也有一种说法,世俗嫁娶太早,女子和丈夫还不懂为人父母之道,就有了孩子,容易教化不明,养不大也养不好。

所以一般会在闺中说定人家,等及笄了再出嫁,成婚的年纪在十五岁以上的比较普遍。

对于女儿的婚事,田氏哪有不上心的,及笄过后便是适婚的年纪了,她们初到长安那一年,也有不少人家听说她家女儿模样好,性情温柔,有手艺,请媒人上门来介婚的。

不过都是一些市井出身的贩夫屠人,最多也就是个家境还算殷实的商贾。

妯娌金氏的大女儿嫁了个做市官的丈夫,在隔壁有两间房、一匹马,田氏当时还在租人家的仓库住,多少有点眼红。

因此也有心给女儿说个为官的人家,便以要多留女儿在家一两年为由,拒绝了登门的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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