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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澈在二楼一眼就看到了栗舒,她的穿着在一众正装里实在太过显眼,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他眼睛眯了眯,饶有兴致的看着不知所措站在那的人,头发似乎是专门做了发型,下方微微卷着,整个人安安静静的瞪着一双鹿眼,嘴上似乎还涂了口红,衬得整个人更加肤白如玉。
为了见陈以南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还真是难为她了。
栗舒在下面站了好一会,似乎是在寻找目标,随后那个小小的身影开始在在人群中穿梭,最后停留在小阳台,他刚准备抬脚下去,却看到陈以南刚巧从窗帘里走出来。
陈澈握着酒杯的手莫名一紧,阳台的距离有些远,栗舒是背对着这边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裙子后面的飘带摆动,像是截翠绿荷叶。
能看得出陈以南有些惊讶,那个笨蛋要是随便说些什么,很有可能会露馅,他虽然已经做好了今天暴露的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时,他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垂眼看了看里的酒杯,手腕微转,酒红色液体随之摆动。
就算是被提前发现又能怎么样?以那个拖油瓶软弱的性格,顶多就是冷着脸骂两句混蛋,然后随便找个角落哭鼻子去了。
他克制住自己下楼的脚步,决定不能轻举妄动,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让她难受,放了这么长的线,就是为了等到最精彩的那一刻,光是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陈澈直勾勾的盯着楼下那两个身影,好在他们没有单独相处很久,陈以南很快走开,看栗舒的表情应该是还没发现,他莫名松了口气。
陈以南走后,栗舒的表情先是茫然了一瞬,随后扭头看到了什么,紧接着就是让他无比畅快的失落和不解
陈澈看着她的样子,简直要笑出声,他把杯中的酒随手放在旁边侍从的托盘里,扯了扯衬衫的衣领,眼里满是玩味,好戏还在后面。
酒过三巡,他如愿以偿的看到她跟过去的身影,隔了一会,才慢悠悠的下楼。
他要给够她时间,让她好好看个清楚。
从后面进了了休息间,陈澈终于在栗舒忍不住抬脚慌乱离开时把她拉了进去,也终于亲眼看到了她狼狈的样子。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那种期待感,在看到栗舒落泪时,似乎淡了些。
栗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灯火辉煌的大厅的,她只知道耳边的欢声笑语慢慢的在隐去,一盆冷水猛地从头上浇灌下来,冲击她找不到方向。
脑子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咔嚓咔嚓的转不动,只是停留在陈以南和江媛纠缠的身影上,接吻的场景不停地在她眼前重播,永无休止,像是鲜红的烙铁在她心里狠狠地压下一个印,烫得她整个人想找个地方蜷缩起来。
怎么会这样?
栗舒甚至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可是陈澈的嘲笑就那么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让她无处遁形,赤裸裸的告诉她,陈以南已经订婚了,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
明明是陈大哥邀请自己过去的,应该是欢迎自己的才对。
要不然不会每天晚上对她说晚安。
不会跟她一起玩游戏。
不会送她珍贵的生日礼物。
更不会发那些关心的话。
要不然这些算什么呢?她想反驳,想争辩,想证明,但是怎么也喊不出来。
而这一切跟见面时的冷淡和旁若无
人的跟另一个人接吻比起来不算什么,并不算什么。
她终于再也说服不了自己,眼眶有些酸胀,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能忍住不见面,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能舍得对她冷淡。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陈以南失态,竟然在公共场合如此冲动,
栗舒眼里含着泪,嘴里却简直要笑出声来,她觉得老天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笑话,期待这么久的见面原来是这样的不堪。
陈以南竟然心有所属。
或许不久后他们就会订婚、结婚,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自己还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她竟然奢望…奢望可以再离陈以南更近一点。
栗舒深吸一口气,双手抱着手臂,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寒意,不知道漫无目的走了多久,穿着小高跟的脚已经磨的生疼,她走进一个小广场上,随便找到一个长凳坐下。
晚上的温度降下来,时不时的有风吹过来,长裙只有一层薄薄的布料,冷的她有些打颤。栗舒漫无目的往前望去,看着不远处草地上的人群正在踢球,欢声笑语一片。
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多久,有人突然喊了句下雨了
慌乱的脚步声和喊声交杂在一起,栗舒就这样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看着他们四处奔跑,忽视旁边偶尔传来的不解的眼神。
有雨冰冰凉凉的顺着脸颊落到唇,又咸又涩顺着下巴滴到脖子里,直到她被雨水淋透,手机上传来电量告急的提升。
手机上很多个未接语音,都是陈以南。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陈以南的电话。
可惜是在这种时刻,栗舒身体的每个角落都搜索不到半点叫做喜悦的感觉,她想向陈以南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让自己过来就是想让她死心吗?可是她问不出口,没有任何的理由和身份。
问什么呢,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不喜欢为什么要送我礼物?为什么邀请我却不理我?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她脑中一片空白,此刻只想着顺着自己的本能,指尖微僵地回拨过去,对方没有接。栗舒就这样一遍一遍的打,似乎是要打到对方接通为止,可是直到屏幕黑掉,也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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