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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一声,冷语淡淡,“你为何不早些来呢,这样夜黑风高的,我把你当做地痞杀掉,也可说得过去,真是可惜。”
边连瑱本想用他瞧见白眼狼夜会情郎一事,换白眼狼在朝堂帮百姓说句话,结果就被人言语杂钉,捶了过来,他自然不甘示弱,也冷讽回去,可他的话带些气性,“这些人是你那情郎所杀,不是吗。就凭你,动了杀意又能如何呢。”
跟这等愚蠢之人同住屋檐下,怪不得付濯晴觉得自己日日能睡安生觉。
她夜会情郎,情郎杀人,啧,真是蠢笨的人空张了一副好皮囊,白瞎。
还自以为是在这儿言辞凿凿。
付濯晴没理会,淡而一笑,双手抱臂离开着是非之地。
边连瑱朝巷中又看了眼,发现那情郎从巷子另一端跑了,他本想捉奸的,竟顾着怼付濯晴那话了,他是一点没听见白眼狼和她那情郎在相中说什么,这下更是没看见情郎长何样貌。
不过还好,没白来,他最起码清楚此事,够威胁白眼狼一通了,他走得快,几步跟上白眼狼步伐。
“你夜会情郎,若我借我之名,在城中散布你的错处,你即便考上状元,届时朝廷派人过来,你的作风也会让你在金兰都城身败名裂的。”边连瑱在一旁理直气壮道,“一个明明有家室,还要私会情郎的状元,我想你那一腔抱负,恐要无处施展了吧。”
一声长“嘶”在边连瑱屋内散开,他面目狰狞给自己右臂上药,口中不忘絮叨,“这个白眼狼,果真是在夜会情郎,甚至不惜为了情郎给我一刀。”
瓷瓶里的药膏还是上次边连瑱腹上被白眼狼拿短刃戳了一下买的,这下瓶都空了,亏得悬壶堂的大夫还说着药膏为期一载需用完,他只需月余,便用光了。
上完药,瓷瓶被他重重置在竹桌上,“不对啊,夜会情郎有何大不了的,白眼狼和我的关系是仇敌,想找情郎就找呗,对我动手干嘛呢。”
弱黄的烛光照过边连瑱眸中一抹睿智,“那是白眼狼不愿意遭威胁了咯。”
“不愿意遭威胁”,他重复喃喃自语道,“那会不会有种可能,白眼狼是不愿被威胁,所以杀了我,好落荒逃出边府呢。”
边连瑱受伤的手臂不小心顺着桌沿滑下,生扯了一下伤口,但他心口却传来一阵疼痛,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虽把白眼狼困在府里,但他扪心自问,事事从不强迫于她,他明明见过她开怀地笑啊,若论威胁,他承认自己有想将白眼狼据为己有之心,可他难道就不算她的救命恩人了吗?
把一个瘦弱不堪,濒临死亡的姑娘家,养成正常女子模样,这些于白眼狼,难道不是莫大恩情吗?
一来二去相抵,而后才有边连瑱以为白眼狼遣身边婢女过来告知,其心愿意成为他妻,是真心的。
人心肉长,他刚浅浅猜疑,很快被他压了下去,眸底泪花也转瞬即散。
不,不是这样的,白眼狼不愿遭威胁或许是真,但以她过来所作所为,是个会思考、且知恩图报的人,他被杀一定另有其因。
就是边连瑱之前所想,白眼狼是有人刻意放在那艘游舫上,引他注意的。
究竟是谁呢。
会是他大哥和二哥其中之一吗?
边连瑱细细揣摩,也无法言明,他如今身处异乡,无法找寻证据。
但他乃边府最受宠的小儿子,母亲虽嫁于他父亲为继妻,却得父亲无限爱意。
父亲有说,家中产业乃独留给他的,可他明明只要了他自己那份,两个哥哥的由他做主,还给了哥哥们。
白眼狼会是他两个哥哥的手笔吗,此事边连瑱无处可知,除非去问白眼狼,他才能知晓事情真相。
边连瑱一头脑热,身子‘蹭’一下,从竹凳上站起,又坐下,他手置在桌沿,松松半握又舒展。
他心想:到底要不要去问呢,问了白眼狼就会告诉他吗。
他又起身,算了,先问了再说。
夜沉如水,付濯晴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幼时,母后父皇一起推着她荡秋千。
“父皇母后,阿琤要再高点。”她坐在秋千上笑得开怀。
“阿琤可要抓稳了,父皇要用力推了。”
睡梦中,付濯晴身子朝里一转,唇畔止不住的惬意笑着。
‘砰砰砰’、‘砰砰砰’。
付濯晴面若寒霜地躺着,薄弱烛光视不见她眼底冰寒,连续不断地敲门声打碎了她的美梦,她没动弹,也不打算给外人开门。
边连瑱不以为意,这么多声,白眼狼铁定醒了,“我知道你醒了,我有话想要问你。”夜已深,他故意不让人睡,是他对她今夜砍他的手段,不过这才刚开始。
他可不是吃素的。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醒了,我在门外也能问。”边连瑱自说自话,“究竟是谁让你故意上那艘游舫,来害我的。”
游舫、害杀人犯,付濯晴阖了眼,不以为意,许是杀人犯在梦游吧,说的什么胡话。
她自幼最厌恶之事,便是遭人胁迫,父皇便是如此,她在朝堂根深蒂固,父皇主动向她解开心结,说什么,她母后过世,父皇受不了,便找了继后缓解。
付濯晴毕竟还要从父皇手里顺利接过皇位,不计较,不代表她要原谅,父皇不过是怕她上位,会薄待皇弟母子罢了。
不管谁以亲情还是感情做挟,都把她当做一个不会生气的木头人,说了就该去原谅,就该去做,不做就是你不对。
凭什么呢。
杀人犯要挟她,呵,区区一个掀不起风浪的弱男子,还妄想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心地是好,但以此要挟她,付濯晴可从不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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