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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那官袍之上干涸的暗红(第2页)

甄婵婼疼得心烦,忍不住低声埋怨:“还不是都怪你昨夜……没轻没重的。”

聂峋一僵,立刻转回头去,耳根悄然漫上一片薄红,忆起昨夜的失控,一时心下赧然,无言以对。

临近寺庙处,为免惹人闲话,聂峋停下脚步,将身上那件破损的官袍脱下,反手罩在甄婵婼身上,将她从头到脚遮掩严实。

所幸浴佛节已过,香客散尽,加之或许是母亲早有安排,一路行来竟未见几个游人,寺院周遭显得格外清静。

回到禅院,永安长公主的心腹早已在门口焦急等候,见状立刻悄无声息地将二人引入一间僻静禅房。

永安一见聂峋只着白色中衣的模样,再看他背上被官袍裹得严实的人,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起身迎上,挥手屏退左右,屋内只剩三人。

聂峋将甄婵婼小心放下,永安长公主立刻上前捧住甄婵婼的脸细细端详,又担忧地打量她全身,“好孩子,你受苦了,快让我瞧瞧可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甄婵婼摇摇头笑道:“殿下放心,只是脚踝扭了一下,皮外伤不碍事的。”

永安却仍不放心,两相牵着她的手,目光在她身子上下打量:“还有没有别处受伤?昨日可真是吓煞我了!”

甄婵婼一时语塞,心想她身下确实还有一处“重伤”,疼得要死……

她忍不住微微侧首,偷偷剜了罪魁祸首聂峋一眼。

聂峋自然看懂她的埋怨,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一时眼神飘忽,看向屋顶又看看地面,这才对永安正色道:“母亲不必过于忧心,昨日儿子赶到时,那贼人并未来得及伤她。只是不慎一同跌落山崖,夜间难以寻路,只得在山谷中将就了一晚,让母亲挂心了。”

永安长公主闻言,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抚着心口道:“阿弥陀佛,人没事就好!峋儿,你呢,你可有受伤,官袍都破成那样了。”

甄婵婼听到这里,心下蓦地一虚,想起自己喂他有毒的野果……

却听聂峋声音如常安慰道:“儿子无事,只是为包扎她的脚伤,情急之下撕了官服。”

永安目光随之落在那件官袍上,顺手拿起来打量,恰瞥见上面沾染的几点暗褐色的血迹。

“呀,峋儿你也受伤了吗,快告诉娘亲……”

永安将那血迹处摊开在两人面前,一脸焦急地望向聂峋,就要上前检查他到底何处受了伤。

聂峋与甄婵婼看着足以证明一夜荒唐的证据被大咧咧地展示在眼前,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石化在原地。

甄婵婼眼疾手快,一把将那官袍扯过,紧紧团在身后,脸上堆起尴尬的笑:“是、是不小心蹭到我脚踝伤口沾上的血迹……别污了殿下的手。”

永安松了口气,只点头道:“无妨就好,我即刻吩咐人送两套干净衣裳来,你们赶紧换上,早些回府好生歇息,压压惊。”

她又转向聂峋,郑重吩咐:“峋儿,待会儿你务必亲自护送婼儿回甄府,母亲才能安心。”

“是,儿子明白。”聂峋躬身应下。

想起此番惊险,永安长公主不免薄怒:“都怪那齐家小娘子,瞧着花容月貌乖巧可人,心思怎如此歹毒!”

甄婵婼想到齐元贞当时毫不犹豫将自己推出去挡灾的模样,亦是相当无语气结,但面上仍得维持得体容人,便柔声道:“殿下息怒,想来齐小娘子她当时也是吓坏了,人在惊恐之下,求生本能胜过一切,自保亦是情有可原。万幸我们二人都平安无事,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永安被她这番温言软语说得更加心疼,握着她的手轻轻拍抚,叹道:“你这孩子,性子也太软善了些,只怕日后要被人欺负了去。”

一旁的聂峋听到性子软善四字,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她昨夜在身下骂自己衣冠禽兽和乌龟王八蛋时咬牙切齿的忿忿模样,嘴角不由抽了一下,只垂眸敛目,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为了避嫌,聂峋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在马车后方。

一上马车,甄婵婼眼皮就沉重得很,很快便陷入昏眠。

蝶衣坐在一旁,看着小姐连睡梦中都微蹙着眉心的疲惫模样,心疼不已,暗暗庆幸此番虽历险境,总算人平安归来。

她见甄婵婼几缕乌发不甚舒服地夹在了领口里,便倾身过去想要帮她理顺。

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开领口,蝶衣正欲将发丝抽出,目光却不由一顿。

小姐白皙的颈项上,竟赫然交错着几道或深或浅的痕迹。

她心下一惊,以为是伤痕,下意识地又往下稍稍拉开些许。

这一看,更是触目惊心,那痕迹竟似……

蝶衣的手僵在那里,一股寒意顺着后背升起。

聂校尉不是说小姐并未受伤吗。

那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马车停稳,甄婵婼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骨架像散了似的,由蝶衣搀扶着下了马车。

脚刚沾地,便瞧见对面也有一辆马车停下。

车帘掀开,先是颂哥儿利落地跳下车,随即转身,小心翼翼地扶着从娘家归来的辛氏下车。

甄婵婼正欲上前问候,又看到后面还跟着辆马车。

车夫放下脚凳,一个身形魁梧膀大腰圆的男子弯腰钻了出来。

那人约莫二十多上下年纪,面容粗犷,眉眼间透着股凶悍之气。

难道他就是辛氏口中那个想要她去续弦的表侄辛成规?

甄婵婼的脚步一顿,看着那男子与辛氏低声交谈了几句,目光不时扫过这边。

“婼儿,怎的这般巧。”

辛氏笑脸吟吟往这边走了过来。《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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