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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川在床榻边上坐下,见她背对着自己,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像是在生闷气,他笑了一下,然后脱了鞋子上了床,贴近她身边,靠着床头坐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阿姒,怎么了?”
崔姒当是没听见,根本不应他。
燕行川又笑出声来。
他这么一笑,崔姒顿时有些恼了,伸手拍开他的手:“别碰我,你很烦。”
“哦,我还以为你睡着了。”燕行川脸上的笑意不变,语气温柔,“今日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揉揉?”
身体不舒服,她情绪也多变,时常突然就有了脾气,有时候吃着饭就不想吃了,有时候躺着躺着坐起来,气得要给他一拳,再或是,使劲儿地使唤他。
燕行川对她自然也十分纵容,甚至还十分喜欢。
是的,他就是喜欢她有脾气的样子,有时候需要他哄一哄,或是需要他做点什么,让他觉得他的存在,至少是被她需要的。
最怕的就是她冷静地衡权利弊,将他视为可有可无,让人心里发凉。
不过,他也没怪她就是了,她上一世有夫君和没夫君也差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带着孩子过来的,她习惯了什么事自己做,而他的存在,也正如她人生之中衡权利弊有无。
没有感情,只有利弊。
他有时候还希望,她能捅他几刀,然后原谅他了。
“不要。”崔姒再次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仰躺着,她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适,“你还有时间笑嘻嘻,也不怕我三兄再打你一顿。”
“我怕什么?”燕行川微微挑眉,然后躺了下来,伸手揽着她,“他要打就打,我都认了,反正他又不敢打死我,只要不是赶我走就行了。”
“阿姒。”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现在有了兄长在身边,不会赶我走吧?”
崔姒咬唇:“就是赶你又如何。”
“那不成,我们先前约定过了,我若不离你便不弃,咱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要是毁约,就别怪我玩赖的。”
约定已成,他连无名无份都答应了,怎么可能准许她撕了这约定呢。
总之,她这辈子休想将他丢下。
“再说了,他虽然是你至亲,但只是你兄长,没办法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就像是现在,你烦的时候,他也没办法时时哄着你。”
“阿姒,你得承认,我才是你最近亲的人。”
崔姒将挣扎了一下,将手收回来:“你不觉得烦。”
与她在一起,许多很多耐心,也很辛苦,崔姒有时候看见他也觉得碍眼,心里就开始翻旧账,然后就想为难他。
很多时候,她甚至想他早点腻了烦了,然后赶紧滚。
“为什么觉得烦?”燕行川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烦的,“你和孩子都在身边,我就觉得人生足以,至于其它的事情,不过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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