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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杨安国环视教室一圈,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多?礼。
然后,他径自走向了程颐的方向:“程大郎,我?听你令尊说过,自我?将这委员会会长一职托付于你,你就对?它十分看重,夜不能寐,不将之做好不罢休。”
程颐再?无方才的气焰,无比恭敬:“是。”
“所?以,你才不愿这一位赵小郎掺和进来,担心他年?纪尚小、玩忽职守,坏了你的大事,是也不是?”
程颢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样:“诚如祭酒所?言!”
他显然以为杨安国是来支持他的,说不定还会支持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但杨安国却摆了下手,语气幽幽道?:“倘若我?说,这个委员会本身,原是你瞧不起的赵小郎所?出的主意呢?”
偌大教室之中,忽然落针可闻。
大家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见杨安国平淡中带有笃定的面容,和扶苏微微勾起的嘴角,方才知?道?他们没听错。杨祭酒说得是真的!
程颢一瞬面色煞白:“…………什么?”
范纯仁&曾巩&李观澜:“诶???”
苏轼:“哈哈哈哈哈,小郎你?看程颢那个表情笑?死我?了……什么?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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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扶苏:我不轻易装,一装就要装个大的。[墨镜][墨镜][墨镜]
一时之间,满座皆惊。
扶苏环视着一张张因震惊显得格外失态的脸,纵然?他不是?爱出风头的性格,此?刻也狠狠体?验了一把出风头的舒爽感。原来当着大家?的面狠狠装一波,是?真的很有意思啊,嘿嘿。
尤其是?,他的事迹不是?由自己说出来的,而是?祭酒杨安国亲口给他背书。更有可信度的同时,也更衬托得他幕后黑手(划掉)世外高人的形象。
扶苏悄悄把头抬高了一个?度,以便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好好打量。
他发现,与别人不同的是?,程颢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两?秒之后,就像着火一般匆匆离开。他嘴唇泛白,脸上也挂满了仓皇,求助般看向了祭酒杨安国,似乎不愿意接受现实。但后者毫无安慰他的意思,对着扶苏点头:“你同大家?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只是?一开始想让大家?票选出好吃的饭菜而已啦。”扶苏说道:“我曾经逛过汴京的街市,好吃的小摊驻足的人就多,生意会?越来越好。反之若是?味道不好,门可罗雀,几天就不见?人影。后来我就想,若是?这个?道理也能用?在膳堂就好了。”
这是?他一开始就想好的说辞,用?来应对被问到相关问题的时候。现在看来,果然?很好用?。大家?不仅没怀疑,反而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范纯仁一言以蔽之:“能者上,庸者下。”
扶苏翘起大拇指:“师兄得我也!”
其实倒不完全是?这个?道理,更重要?的是?——市场化。但膳堂毕竟是?国有企业,做不到完全的市场,只能人为设置一个?机构作为调节。
倒也不怕膳堂不乐意,官家?亲批了膳补银,他们国子监有此?一举,只是?领会?上意而已。
杨安国点点头,又问:“程大郎,你待如何?”
“是?……是?我犯了以貌取人、妄言断语的过错。”程颢的步子迈得艰难,却也没后退,径自走到扶苏面前,对他深深一躬:“赵小郎,我见?识短浅,先前当众对你出言不逊,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他的躬鞠过了九十度,尤甚有之,道歉的话也说得清晰又诚恳,扶苏自然?没有不原谅的道理。但他偷偷看了眼杨安国:看来祭酒还是?偏心自己学生的,看上去是?给初次见?面的自己撑腰,实则句句都是?敦促程颢当场道歉,要?不然?传出去,名声还不知怎么样呢。
范纯仁一下子放松下来,不知是?为了完美解决的事态还是?为自己不用?拉架。他笑道:“原来委员会?的主意是?赵小郎想的?就凭小郎你方才那番话,升到治事斋来也指日可待了。”
李观澜捅了一把曾巩:“我当以为你在开玩笑呢,原来是?你慧眼识珠,一眼看破赵小郎的天赋?”
曾巩笑而不语。
其实也在心里暗暗吃惊。
别看扶苏说得好像轻描淡写,但在场各位都逛过汴京的街市,又有谁能见?此?而及彼,联想到国子监膳堂也要?像小摊贩一样竞争呢?
那是?非常了不起的才能。
甚至比扶苏做的诗,更让偏爱实干的曾巩侧目。
杨安国突然?开口:“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委员会?的章程都看过了罢?”
“是?。”
“看过了。”
“那便照着章程执行罢,分工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准备好了便在膳堂试行。我到时候也会?上奏疏给官家?。”
一听到“官家?”二?字,众人的表情纷纷严肃了起来。杨安国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又点了两?个?人的名字:“苏轼、赵宗肃,你们二?人随我过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们。”
小孩子最怕什么?
最怕大人们叫自己全名儿?!
扶苏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思考起自己最近犯了什么事来……难道是?相国寺夜市摆摊的事情被发现了?对了,他们喝退流氓的时候说过自己是?国子监子弟!
扶苏缩了缩头,悄悄看向苏轼的方向,只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咬住嘴唇,低头凝视自己脚尖。唯一知道内情的范纯仁一只手摸摸他们一人的头:“祭酒等着你们呢,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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