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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进门后,我转身关门,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坐在沙发上,那是周暮之为我量身定做的沙发,完美契合我的身体。
“那我们开始了,白先生。”
我点点头,神经不由自主开始紧绷。
在这一整段治疗当中,我始终是过分抗拒,对于医生提出的疑问和试探,我都回答得模棱两可,甚至很多的事情,我只能用不知道不清楚去搪塞。
这毕竟是周暮之找的人,也因为这两天心底的疑惑,我暂时无法全身心地交付,害怕我露出一点破绽和怀疑,都会让我和周暮之的关系分崩离析。
因此,我看着医生的眉头越皱越深,水笔在他手心飞速转动,我看见a4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一点闷,但一字一句又都犀利,让我觉得在他面前放松片刻,就会被他杀的片甲不留。
窗外的鸟儿飞了一群又一群,正午的太阳也开始日落偏移,整个房间散发着死亡的沉寂感。
“白先生,你这样不配合,我很难给予有用的帮助。”医生显得有一些为难,斟酌着说了这句话。
我抿着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白先生,其实您可以尝试着相信我,我会保护您的隐私。”
他说的太诚恳,但我还是无法放下戒备。
最后我同他说:“先不要告诉我的先生好吗?我怕他担心,就说一次无法诊断出准确病因,但效果是有的。”
医生有点为难,但是我一贯会求人,长得也算不错,医生见我可怜,最终还是替我保守秘密。
在他同意的那一刻,我在心里冷笑,看吧,说是有医德,我不过是卖惨,他就不对自己的金主爸爸说实话,这样的医生,我要如果信任,只怕是一出这个门,便会马不停蹄和周暮之告状。
我们出来的时候周暮之果然在门口等。他站的笔直,手里什么都没有拿,连手机也没有拿。整个人就像是后背插了一根竹子。
等看到我出来,他才有丝毫松动,放心不少。
“医生,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看了我一眼,轻咳一声,“不是太理想,毕竟是第一次治疗,也在情理之中。不算是很严重,后期多治疗几次,是可以缓解的。”
“不可以痊愈吗?”周暮之脱口而出。
医生欲言又止,最后给出一个笼统的回答:“积极配合治疗吧,每个人情况不太一样。”
点到这里,周暮之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又和医生寒暄了两句,将医生送出门。
只是我很奇怪,周暮之这样的人居然亲自将医生送到楼下,我掐着时间,约莫过了十分钟,他才上来。
我没有多问,周暮之也没有主动找我讨论治疗过程的情况。但是我发现他回来有一点魂不守舍,在书房里待了很久,将乐乐抱进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屋内已经飘进了很多的水,地板全部湿漉漉,我去关窗,衣服被水弄湿。
看着满地的水渍,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我去敲老公的门,穿着湿透的衣服告诉他下雨了,地板湿了,他抬头说了一句好。
然后我离开,故意在客厅制造出很大的动静,将浴室里的水打开涮洗拖布,脚踩出噔噔噔的动静,然后吭哧吭哧去拖地。
我并不是真心想要拖,所以整个动作滑稽又好笑,磨叽又造作,但一直到雨势小了,周暮之都没有出来。
我了然,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雨,忽然急躁地打开窗户,任由热空气跑进来,雨水打湿整个房间。
这一次,我终于有了答案。
我还是想念从前的他
这两天医生来的很勤快,我和他会单独在小书房待够两个小时。
有的时候我心情好,会简单说一些事情,但大部分时间我都保持沉默,他也拿我没有办法。我总是会用一些小手段哄骗他,让他不要和周暮之说实话。
并且,我让医生和周暮之说,我需要出门走一走,透透气。
我看见周暮之脸上的不正常,我沉思下来发现,对于周暮之而言,让我出门,简直是难如登天。
等到送走医生,周暮之搂着我的腰,他亲切问我:“老婆,你想出门吗?”
我不假思索,“不想,外面太热了。”
他很满意这个回答,“我也是这样想的,等秋天,秋天我就带老婆出去玩。”
他似乎是对秋天有什么执念,仅仅是这两天,他就已经从在我的耳边,说了好几次秋天。
说秋天去野餐,秋天带我出去玩,秋天就开分公司,在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秋天是忙碌的。
我发现端倪,是在7月13日,我清楚的记得是那一天的凌晨五点四十分。
盛夏的日出早,但是我们的房间有厚厚的窗帘隔绝外界,外面的光照不进来,里面的空气流通不出去。
我醒来发现周暮之不在身边,这是我第二次发现他不在我的身边,上一次的经历我还历历在目,因此这一次我十分谨慎,特地没有穿鞋,将手机拿在手里。
卧室的门没有关紧,我轻手轻脚走出去,这一次,我没有费劲的找到周暮之。
我站在二楼的扶梯处,从上往下眺,看见周暮之站在客厅的巨大的落地镜前,穿着他的黑色的真丝睡衣。
他像是一座巨大的蜡像,一动不动立在那里,背挺得很直,两条手臂像是没有力气搭在大腿边上,整个人的肩又很奇怪的耸着。
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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