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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图眼睛一亮,飞快地打字回了个“好”,然后拔腿就往校门口赶。他走得挺快的,一刻也不敢耽误,随着离校门越来越近,程沂舟的身影也渐渐出现在视线里。余图脸上的笑容再也控制不住慢慢扩大,步幅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冲了过去。
他们学校晚饭时间校门会开放一会儿,学生可以去买点东西,家长也能送饭进来。程沂舟正是清楚学校的开门时间,准时到达了这里,还欲盖弥彰地拎了个蛋糕店的包装袋。现在余图势如破竹地冲了过来,稳稳地撞进了他怀里,可是程沂舟只是稍微后退了两步便稳住了身形。
“跑这么快干嘛?”程沂舟问。
余图大口呼吸着程沂舟身上熟悉的味道,满足地眯起眼睛,喜滋滋地:“因为想你!”
小狗的直球来势汹汹,程沂舟一个没忍住,想在大街上揉他的头发;顾忌着有很多余图的同学可能会经过,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嗯。”
余图从他怀里抬头,希冀地盯着他看。
程沂舟的脸慢慢暖了一个色调,干咳一声:“我也想你。”
他们找了个奶茶店坐下吃蛋糕。余图嘴里叼着叉子,两个手肘支在餐桌上,正在跟暴怒的贺万水解释今天为什么不能和他一起吃饭。程沂舟端了两杯奶茶过来,把正常糖的那一杯放在余图面前,自己在他对面坐下,问:“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余图摇摇头,根本顾不上回答,专注地盯着屏幕。程沂舟见状便不再说话,安静地等余图battle完毕往椅子靠背上一摊,才问:“在跟谁聊天?”
说话间,语气带了点两个人都没察觉出来的醋意。
“贺万水,他说去了个厕所回来我就不见了,他没人陪着一起吃饭很孤独,所以要制裁我。”余图蛮不在意地插起一块蛋糕吃掉,含糊不清地,“我已经哄好了!”
程沂舟问:“你经常哄他?”
“还好吧,他性格太娇气了,从小家里惯大的,其实人不坏,就是你得偶尔顺着他来。”
程沂舟点点头没说话,吸了口奶茶,清淡的味道掺杂了一丝苦味,程沂舟皱起眉头,拿远点看了眼标签才发现做错成了无糖。
他也懒得再去换一杯,索性就这么喝了。对面余图一点没有察觉到异样,塞得一嘴蛋糕像只小仓鼠,双眼皮又宽又深,眼眸黑亮。程沂舟盯着他的吃相发呆,无意识地问:“你今天拒绝那个女孩的时候,也哄她了?”
余图:?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的蛋糕好像有点酸,放下勺子双手在膝盖上摆好,坐姿端正,字正腔圆地回答:“那怎么可能呢。”
“嗯,那是怎么拒绝的?”程沂舟问。
啊要说吗,可是很羞耻啊。余图抿唇,脚趾扣地,再次确认:“你要听这个吗?”
“要的。”
余图五官皱在了一起,眼神复杂地看着程沂舟,像是第一天才认识他一样,然后不情不愿地转述了一遍。
他还是乖的。
“我问她,这封信交给我,是想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后关注我,还是想让我有所回应。”
“她说让我知道她的心意她就满足了,我就又问,那如果我不能给你和你一样的响应,你会很伤心吗?她说不会,她不留遗憾就行了。”余图向上看,摆出一副回忆的姿势来,势要给程沂舟想起来更多的细节。程沂舟一抬手,轻挥了挥把余图的魂儿给召了回来。
他问:“那我呢?”
余图没懂:“什么?”
程沂舟提醒他:“我也给你表白了,可是我不是只想让你知道就行,我想有所回应的。”
说完,他笑了一下,意味不明:“你该不会,像小猪一样都忘了吧?”
余图又开始扣大腿旁边的沙发坐垫,但凡他指甲再长三毫米,都高低得赔点钱才能走。在程沂舟的注视下,他舔了舔嘴唇:“没忘的。”
程沂舟好烦啊,一句话都不说,就盯着他笑,有什么好笑的嘛。余图有些羞恼地想。
“可是你不是说,不逼我现在就给你响应的吗?”余图鼓足勇气抬起头跟程沂舟对视,一鼓作气地说完,“所以你不要再说了。雨|兮_团”
程沂舟说:“我是怕你忘了,提醒你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余图又把脸埋进奶茶杯后面去了。
这件事就像一个生活中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两个人双双忘到了脑后。
天气越来越热,早上出门身上都黏黏腻腻的一身汗。教室热得根本静不下心学习,电风扇聊胜于无地吹着,呜呜作响,在每个燥热的午后费力地提醒高三生们时间的流逝。教室背后的倒计时越来越少,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又变成一位数的边缘,余图终于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他的父母已经回来了,高考是每个学生人生中第一件大事,几乎关系着以后的发展,再怎么粗心大意的父母都不会缺席。余母摩拳擦掌地准备给余图好好做几天营养餐,却发现自己儿子被程沂舟照顾得油光水滑的,根本不需要父母担心。
余图甚至最近几天没有回家,因为他被分到的考点离程沂舟的家更近,过去方便一些不说,还保险,万一忘了什么东西也好拿。余母本来想跟过去的,被程沂舟温柔地拦了下来。
“我室友有驾照,送我们过去就行了。您放心,我会陪着图图的。”
二十出头的男孩儿还是很青涩的年纪,但不知为何程沂舟身上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令人安心的气质,让本来还在自责的余母渐渐放下心来,松口让余图去了,不过高考那两天她还是会和余父一起等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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