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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淡然,却藏着一份坦诚与认真。
紧接着他目光落到她的手臂上,语气一转:“对了,你的胳膊快好了吗?”
沉弥扫去萦绕在心头的淡淡忧伤,微笑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绑着纱布的手臂:“已经快好了!”
她眼神明亮,自信中透着一丝顽皮。丹恒看着她,神色微动,似乎也被她这份朝气感染,眼底再度泛起一丝浅笑。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沉弥本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沙瓦蕾带着丹恒也过来了。之前因为库伦下令限制的食物和干净的水源也一并开放还给大家,沙瓦蕾一口气喝了好多,没坐多久就又跑去解决自己尿急的问题。
天际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
,映出温暖的金色。远处的星空渐渐清晰,地平线上的光线像是被轻轻拉扯着,慢慢沉入了无垠的黑暗中,留下了淡紫色的云朵和橘黄的光晕。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沉弥轻轻拂去额前的发丝,眼神沉静而遥远。她轻叹一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心中那股久久未曾平息的波动终于在这宁静的时刻得到片刻的释然。
丹恒侧过头看她,眼中没有太多表露,却似乎比任何言语都更加深邃。沉弥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真好啊,他们能自由地好好生活了。”
丹恒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他转回头,望向日落后的余晖,轻声询问:“你呢,想家了吗。”
沉弥怔了一下,眼中的笑意缓缓收敛,随即望向天边那抹橘红的余光。
风从山丘上缓缓拂过,带着黄沙与远处矿区的气味,却也裹挟着久违的宁静。
“其实……”她轻声说,“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每天都在想,什么时候能离开,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顿了顿,似是在回味,又像是在思考。
渐渐她心底爬上名为惆怅的藤蔓。你我口中的家至始至终都是不一样的,你说的是仙舟,我说的是这里之外的世界,所以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回答你。
“那就回去吧。”丹恒抢先一步说道,“回仙舟去。荒星不属于你。”
沉弥怔住了,原本涌到嘴边的那些复杂情绪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被风扬起的发梢,半晌没有出声。风吹过山丘,日落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试图将距离拉近,又像是在提醒,他们从来就不站在同一个原点。
“你怎么知道我来自仙舟?”
说这句话的时候,沉弥几乎都不敢看他,面对坦诚相待的丹恒,直到此刻她依然在用谎言修饰她的目的。
“你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你的样貌,你的口音,还有你习惯用的术语、你的思维方式……都不像是荒星出来的。”
愧疚感更加多了,丹恒甚至在帮她圆这个谎。
沉弥突然萌生出想留下来的冲动。她转头看他,眼神像在询问,“要不我也留下来吧?”
【宿主,别做傻事,只有完成任务,你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系统冷冰冰地提醒到。
丹恒没有立刻回答,似乎也在斟酌什么。他的指尖在膝盖上轻敲了两下,才低声说道:“我不想你留在一个随时可能再次陷入混乱的地方。而且你不是很想家吗?回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归属地,你和我始终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是指禁止踏入仙舟的禁令吗。
沉弥咬住下唇,半晌没有作声。心里五味杂陈,心里最后那点侥幸也被他拒绝了。
既如此,那就照着系统说的做吧。
“害,说得轻巧,我因为星槎失事,意外流落到荒星的,身份信息什么都丢了,记忆也没了……反正就知道我叫沉弥,来自仙舟。”沉弥避开丹恒看来的视线,只因她现在说的都是谎话,她没有勇气直视丹恒。
丹恒静静听完,没有质疑,也没有多余的迟疑。
“原来如此。”他低声应了一句,语气平稳得几乎听不出情绪,仿佛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信了。
“这个简单,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可以走了我告诉你。”
沉弥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他,目光里掠过短暂的慌乱:“……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丹恒点了点头,神色温和,仿佛她的过去,他不需要任何证据就能相信。
“你不是跟我说,人与人之间,要多一点信任吗。”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地看着她,“我相信你。”
山风吹过,天色渐暗,沉弥静静地望着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了那么多谎,却反而是他用一句“我相信你”,让她有了一点点想讲出真相的冲动。
可那还不是现在,现在还不能。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沙瓦蕾的声音从山丘下传来。
沙瓦蕾此刻仿佛救世主降临,沉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拉着她谈天说地,试图转账刚刚的话题。
丹恒见沙瓦蕾来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陪着她们默默看着晚霞褪色。
沉弥靠在山丘边的岩石上,望着头顶拉上黑幕的天空,忽然笑了笑:“你们有没有发现,荒星的夜晚没有月亮。”
沙瓦蕾愣了一下,仰起头张望:“月亮?月亮是什么。”
“在我故乡的夜空,有一轮很圆很亮的月亮,像一个挂在天上的白色圆盘。”沉弥的声音轻柔,带着些思念和调侃,“有时候看久了,会觉得它像一个寂寞的旅人,挂在空中,陪着所有睡不着的人。”
说着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拍拍衣服上的灰,坐直了身子:“我给你们唱一首老歌吧,我很喜欢听的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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