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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头人打马虎:“你别看她看着弱,可聪明着呢。她之前可是在神策府打过杂的,知道打在仙舟哪个地方威害最大!”
怪物狭长的眼孔微微一缩,似乎在衡量真假。空气在这个氛围下,仿佛几秒间就可以被凝固打碎。
沉弥感觉心跳被悬在喉咙口,喉咙一点点发紧。
终于,那怪物低声哼了一下,似乎权衡过利弊,还是同意了接头人的说法。
“行,那她留下吧。”它收回目光,语气冷漠又带着几分阴鸷的笑意,“转告你们的老大——他想要的结局,我们会带给他的。”
空气重新恢复流动,耳边传来雷一般的打鼓声,沉弥恍惚间以为是长乐天的表演,可看到周围人毫无反应,才回过神鼓声竟是来自胸口。
怀疑暂时解除,沉弥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面对未知的危险,她却比之前都要喜悦。
只要可以顺利完成,命运的枝桠就会重新续接。她所恐惧和害怕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接头人还在和虚卒交谈。
在来之前他特意叮嘱过她:一旦混进来,别做多余动作,只要找到他们藏在罗浮里的爆燃物就行。这种关键的装置,通常在引爆前会派人专门守着,以防万一。
表面上看起来二人是在合作,其实都互不信任:白翾提供防御布局图看起来完整,可画出的炸弹点十个里面有四个不是关键。反物质军团看似负责物资援助,可物资里面是什么到现在都在瞒着对方。他们看似在里应外合,想摧毁罗浮这艘仙舟联盟的中流砥柱。
人心隔肚皮,何况与自己合作的还是非人,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临阵反水。为保险起见,他们想了个双赢的办法——各取所需,彼此牵制。
但是,无论沉弥怎么看都感觉这种互相猜疑的关系,都不像是可以成功的样子。
但爆燃物的放置点,他们已经掌握了九个,剩下的一个无论怎么试探,反物质军团就是不肯开口。
沉弥此行的任务就是找到第十个。
说来也奇怪,沉弥总觉得这所谓的命运节点就这么简单吗?
为何她总觉得怪怪的。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相信白翾他们掌握的信息都是正确的吧。
现在也没有别的时间让她找出别的可能性了。
沉弥踏入院内,手上戴着景元送给她的手表,看着上面的指针一点点在表盘上转圈。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她等得有些焦躁,为何他们还不行动周围静悄悄的,沉
弥甚至还能听见长乐天搭建的舞台上传来熟悉的音乐。
沉弥听着那隐隐微弱的曲调,感慨幻胧可真有“职业道德”,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装停云把节目演完。
忽然院内的二十几个虚卒突然站起身,像是感应某种号召般,他们面向院内,一扇被门挡住的奇怪液体罐装物品像是感受到什么信号般发出绿色的光亮。虚卒们扬起头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口令一般。
戴着耳后的联觉信标忽然受到了什么干扰,发出刺耳的杂音,然后功能恢复——
“是为焚灭命途而生的「反物质军团」”
忽然眼前一片闪白,沉弥还没反应过来,热浪滚着尘土从那扇门里滚出,激起温热的液体和残肢就这样将她吞没。
幻胧坐在后台,对着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造型。她耐心地理着鬓角那几缕微翘的碎发,指尖动作温柔而从容,仿佛只是普通的登台前准备。那支本就歪斜的花被她轻轻扶正,映在镜面中,笑意柔媚,淡若无事。
若不知情,谁都看不出——她即将迎来的,是一场足以毁灭罗浮的“演出”。
幻胧抿了抿唇,从容地补上最后一笔口红。台上的主持人正念出“停云”两个字,灯光透过帘幕在她身上落下一层微光。她缓缓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向舞台。
音乐响起,悠扬的旋律铺陈开来。她随着节拍舞动,衣袂翻飞,仿佛在光影间绽放的花。
台下的观众掌声连连,沉醉于她的舞姿与笑颜。幻胧的唇角微微上扬,心中却泛起一阵异样的愉悦——
哎呀呀,别急嘛,真正的高潮还在后头。
舞曲渐渐逼近最炽烈的段落,旋律高昂,鼓点密集。幻胧轻盈旋转,衣裙翻飞的那一瞬,地底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轰鸣与音乐几乎同时炸裂——
地面龟裂,火光四散,尖叫声混杂着乐声在空气中撕裂开来。
而幻胧仍在舞动,裙摆被爆风掀起,火焰照亮她的笑颜——那一刻,她的舞姿与毁灭融为一体,宛若命运亲手安排的压轴。
幻胧褪下伪装,衣袂翻飞,绿色的一团火焰悬浮在高空之上。脚下是被烈焰吞噬的罗浮,一片混乱与哭嚎在烟尘间翻滚。
她俯瞰着那处被爆炸撕裂的巨大窟窿,眉头微微一蹙。火光映在她的眼底,却映不出半分快意。
——就这样?
竟然,这么轻易就成功了吗?
她唇角的笑意渐渐散去,只剩一声淡淡的叹息。
“真是……怪没意思的。”
一盏,两盏——罗浮的灯火在风中相继熄灭。天光暗了,夜色如墨般压下,吞没残火与血色。
幻胧飘在空中,火焰里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惋惜。
“真可惜啊,本来以为这场伪装游戏能玩上百年呢。”
然而念头还未转完,她的身影在空中忽然一顿——
世界,像被谁按下了倒带键。
天空的裂纹迅速弥合,火焰反卷,坍塌的楼阁重归原位,哭喊声也被时间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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