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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二十四分,十秒。”
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几乎已经回溯了不知道多少次。
什么办法她都想过了,大声呼叫引来其他人,没有用,下场是不仅自己失去行动力,还苦坐眼睁睁看他们引爆。
沉弥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攥住手表,冷汗顺着指尖滑落。她的心跳与表针的颤动形成奇异的共振,每一秒都像是在催促她作出决定。
“……如果再这样下去,什么都阻止不了。”她低声嘀咕,声音几乎被夜风吹散。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幻胧。
或许,自己去找幻胧,跟她谈判,让她放弃引爆,或者推迟爆炸的时间。只要能多争取一点点时间都好。
可是,自己直接接触她,会不会有巨大的风险?如果行差踏错,自己会不会连回溯的机会也没有了?
听着上方传来的悠悠曲音。沉弥握紧拳头,轻轻吐出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没办法……只能赌一次了。”
她迈开步伐,奔跑在昏暗的巷道和台阶之间,风声呼啸而过,几乎淹没了她急促的呼吸。身后的虚卒如影随形,步步紧逼,破嗓子在身后喊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
眼看就要从底层冲到长乐天,沉弥瞄向前方近在眼前的光亮,再坚持一下,跑到上面,他们就不敢再追了。
终于,光明大道就在眼前。沉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懑与倔强,冲着身后的虚卒竖起一个挑衅的手势,将所有不如意、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脱口而出一句粗口:“劳资连金人都跑得过,你算什么!”
眼看她已经跑到人群里,追在后面的虚卒停下脚步。他拿出通讯器,汇报给院子里的长官。
“她跑进去了,还要追吗?”
“回来。不用追了,大君下过命令,让我们别用暴露。”
“是。”
沉弥气喘吁吁地冲到舞台后方,背靠着冰冷的墙面,手里紧攥着那只手表。指针在掌心微微颤动,提醒着她:距离最初的爆炸,只剩下四分钟可用的时间。
她掀开后台的幔布,音乐低沉的鼓点已经密集起来——这个演出一结束,便轮到幻胧上场。
化妆台前坐着的人正用镜子整理最后的妆容,抬眼便看见一道身影悄然靠近。话还没出口,那个身影已俯身凑到耳边,声音小到像风中碎语,却分外冷硬:“现在,立刻通知你手下的虚卒——马上停手,别再按计划执行爆炸任务,并把那些东西丢出罗浮。要是你不听,我就把你是‘绝灭大君’的事公之于众。”
那人一愣,镜中映出她的侧脸——妆容精致,眼底却像藏着刀刃。半晌,她只是微微眯了眯眼,扬起嘴唇甜滋滋地笑道:“您在说什么说?小女子没有听懂。”
沉弥没有后退,先发制人。她是声音照旧压得很低,重复道:“你不是停云,你是幻胧。别否认,我知道的东西比你想的要多很多,我甚至知道你假扮停云是为了百年后的在罗浮带入星核,企图引发丰饶之乱。”
“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可以帮你隐瞒。”
这句话沉弥想了一路了,为的就是此刻说出来充当说服幻胧的筹码。
化妆台前的人沉默了三秒,有些诧异,她究竟怎么知道的。
不过,幻胧还是听进去了,不知道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对着里面的人说了句“计划暂停,将所有东西迁出罗浮”。
听到这句话,沉弥松了一口气拉开和幻胧的距离。
“现在,可以了吗?”幻胧转过身对上面前人的眼睛,看到是沉弥她有一瞬间慌了神,无数的可能性在她脑中闪过。
居然是她。自己暴露了吗?神策府掌握了多少?他们什么时候发现的自己?自己一直以来感知到的情绪是她的吗她为什么要替自己隐瞒?
无数念头纷至沓来,幻胧不清楚对方此刻究竟掌握了多少自己的信息。她看了看正在工作的大家,还有面前看起来十分冷静的人,她内心有个荒唐的想法,该不会这一切都是专门对自己设下的局吧?
但是这个念头才出现几秒就被沉弥打断了。幻胧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额头汗津津的,胸口在快速起伏,看起来是经过猛烈奔跑来的。
什么情况下,会怎么紧急?
幻胧一时半会想不到,但是这绝对是她的突破点。
沉弥看着幻胧脸上的表情转了好几个弯,读着她眉眼间的微妙变化,心里暗暗叹气此人的难缠。
算了——只要撑到最初爆炸的时间点,只要那一刻安然无事,这场危机就算解除了。
“停云——停云!该你上去表演了!”后台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催促。
幻胧依旧摸不透沉弥的来意,但现在,她能做的只有按兵不动。
“好。”幻胧应声起身。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沉弥一眼。那人站在帘幕后,神情冷静得近乎诡异——不是担心,也不是警惕,而是一种不容干涉的专注。幻胧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才发现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块表盘上,像是在倒数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沉弥的心跳与秒针几乎同步,每一次跳动都像在赌命。可直到幻胧表演结束、重新走回后台,四周仍是一片平静。没有轰鸣、没有火光——那本该到来的灾厄,仿佛被抹去了存在。
沉弥几乎不敢呼吸,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心头的弦终于松动——
却在这时,刚表演完回来的幻胧俯下身来,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声音轻柔得几乎要与喧嚣的乐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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